御宅屋的备用站为 精品御宅屋

第599节(2 / 2)

第一氏族 我是蓬蒿人 6971 字 1个月前

好在蒙哥接下来的话歪打正着,提到了较为关键之处,狄柬之有了机会彰显自己谋划的不凡,遂轻轻拂袖,淡淡一笑,做足了高人风范,用自认为既淡然又高深的口吻道:

“狄某的确安排了人手保护徐地主,不过,若是唐兴县的百姓群起围杀徐地主,攻打他的家宅,狄某的人会第一时间撤走,绝不阻拦。”

蒙哥怔了怔:“这却是为何?在狄大人的后续安排中,徐地主不是还要发挥重要作用?”

蒙哥疑惑的样子令狄柬之暗暗畅快,表面不动声色,继续淡然地道:“殿下觉得,狄某为何要徐地主做那些事?”

“为何?”

“当然是为了赢。”

“这,不就更要保护徐地主了吗?”

狄柬之愈发自得,眉毛轻动,有行将飞舞之意:“若是唐兴县的百姓攻杀了徐地主,那他们就已经输了,狄某还救徐地主做什么?”

蒙哥睁大眼睛:“他们这就输了?”

“当然输了!”

狄柬之再是勉力保持超然之态,此刻也不禁加重了语气,而且双目之中精芒爆闪,“不经国人审判,贸然杀人,这是动用私刑!若是如此,赵氏这两年推广新学说的工夫全都白费,国人联合会与新法都成了一个笑话!”

蒙哥一副震惊过度,目瞪口呆的样子,好半响才敬佩万分道:“狄大人实在是高明!”

听到了最想听到的赞美,狄柬之痛快无比,于是愈发拿捏姿态,表现自己的非同寻常,轻笑一声用最不在乎的语气,说着自己最在乎的东西:

“动用私刑还不算什么,若是唐兴县百姓真的攻杀了徐地主,那一定是个会让殿下笑上三天的大乐子!”

第六六三章 太子威武

李虎怒火如织地盯着装模作样的徐地主,真气已经在拳头前形成拳芒。

攻杀无良权贵这种事,他之前做得都习惯了,反抗军之所以出现,本就是为了掀翻压迫剥削百姓的吸血恶鬼,当年燕平平民反抗之战他也有参与。

对李虎来说,杀掉眼前这个恶心的地主,不比捏死一只蚂蚁更难。

但如今已不是同光二年,更不是乾符末年,天下早已改了样貌,他自己都不再是当初的自己。

现在的大晋,万民犯法有官府审判治罪,百姓若使对某个官员、权贵不满,亦可以发起国人审判,再不需要像同光二年那样,冒着生命危险群起攻杀富人巨贾。

也不能再像当年那样。

此时的大晋是一个有秩序的皇朝,不是需要百姓揭竿而起的特殊时期,更不是混乱黑暗的不义世道,任何事情都需要按照章程来。

如若不然,国家必然乱成一团,群魔乱舞,民不聊生。

李虎身为大晋将士,知道什么是规矩,学习了那么久的新学说与新法,更加明白规矩不是阻碍,任何人的自由都需要以守法为前提。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无视了面目可憎的徐地主,转身约束已经恨不得冲上来,将徐地主乱拳打死的百姓,告诉所有人,他将发起对徐地主的国人审判。

唐兴县的国人联合会还在筹备中,没有组建起来,但这并不妨碍国人审判的进行,李虎作为反抗军将士,完全可以效仿当日扈红练在京兆府的旧事。

发起联合会都无法拒绝的国人审判,需要有超过百名百姓在状纸上署名赞同,这不是什么难事,在场的百姓数量极多。

愤怒起来难免理智减弱的百姓,虽然恨不得立即将徐地主打死,但他们毕竟不是几年前的他们,知道现在发起国人审判才是最合理途径,遂纷纷认同。

没多久,李虎带着徐地主、刘老实等人,在一众百姓的前呼后拥下,浩浩荡荡到了唐兴县县衙。

县令对城中发生的事早已知晓,也明白李虎的来意,既然唐兴县国人联合会尚未成立,自然也不会有公堂,县令便把县衙大堂让了出来,让李虎有地方办事。

这种时候,无论县令是清官还是奸佞,都不可能站在李虎的对立面,他若是胆敢阻扰国人审判的进行,下一刻便会沦为被告,州府的上官都会赶来收拾他。

如今的大晋朝廷,是不会容忍有官员站在百姓对立面的。

国人审判发起后,事情进入到既定规程中,李虎虽然是反抗军都头,却跟县令一样没有审判谁的权力,只能如当初的扈红练一样主持断案。

署名的百名百姓组成原告团,在县城找来了他们认可的状师,徐地主作为地方权贵,当然有自己相熟的状师,案子得以顺利进入下一阶段:

调查案情。

这个过程不会很短,需要各种取证,原告、被告、暂且代表国人联合会的李虎,以及县衙这四方都要参与其中,一切细节公开。

徐地主强占刘老实家田产,打伤他儿子的案子很清楚,都已经闹到半县皆知的地步了,当然不会有假,所以案情很快就会查清,并且得出结果。

李虎是这么认为的。

众多唐兴县的乡亲也是如此认为。

三日后,案件调查审理结束,即将宣布结果的时候,他们还是这样认为。

虽然徐地主依然在喊冤,但没有人再理会他。

那个勾结他的县衙官吏,已经供出了他,刘老实的邻居,证实了徐地主打伤刘老实儿子的事。

于三日后的这一天,成千上万的百姓再度聚集起来,主持案件审理的李虎,在县衙大堂当众站起身。

......

白洋淀。

“今日,唐兴县徐地主勾结官吏,强占刘老实家田地,打伤他儿子的案件,就要有个结果了,算算时辰,李虎这会儿应该当众宣布结果了吧?”

依然是那间轩室,不同的是蒙哥这回没再拿自己煮的茶水来恶心谁,他饮了一口酒,问闭目养神的狄柬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