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舟欢的火气当即消了一半,她蔫了下来,手臂变得软绵绵,随便程道声晃。
“你至少应该提前跟我讲一声的。”她的怨声像蚊子那么小。
“我......”这事出乎意料,就算是程道声也没法三言两语一言以蔽之,他沉重地呼了一口气,索性将事情从头到尾交代了一遍。譬如郁然第一次想要跳湖时,是程道声劝阻了她。譬如她要报答,程道声想也没想,就提到了俞舟欢的实习问题。譬如程道声并不知道郁然会纠缠不休,甚至做出这样过激的行为。
他以为只是萍水相逢,君子之交:“早知道这样,我肯定立马告诉你!”程道声最会总结经验,坚决强调不会再有下一次。
俞舟欢抿着嘴巴,眉心仍旧有一个小小的“川”字。她陷入了另一种担心之中:“照你这么说,她是不是有点精神问题啊?”听起来,郁然的所作所为和心机绿茶不太相符,她所有想法毫无逻辑,超出寻常人的思维,偏执得——像个疯子!
啧,岂不是更吓人了,俞舟欢莫名打了个寒颤。爱一个人,怎么能将对方逼到死角。
程道声的感触比她还要多,无奈点头:“应该有吧。”
“那她也挺可怜的。或许从来没有人愿意帮助她,她才会把你的善意当作爱。”
“我根本不爱她!”他声音重了,为莫须有的事情感到烦躁。
“我知道的。”在男女关系上,俞舟欢对程道声几乎是百分百的放心。她安抚一般,将脑袋虚靠在他肩上,“看来我们得想想办法,不能让她继续变本加厉地纠缠你!”
“嗯!谢谢你这么相信我,欢欢。”
说罢,他怕她累,将她手上的袋子换到了自己的手上,顺便问了一句:“这个是姜泛泛送给你的?”
俞舟欢有一秒迟疑,但还是说了实话:“是杨宵从英国带回来的。”她怕程道声多想,又立马解释道,“我和泛泛一人一个。”
“看得出,杨宵挺重感情的。”程道声的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你要是问俞舟欢,还喜不喜欢杨宵,她一定会摸着良心告诉你——不喜欢,一点点喜欢都没有了。可她就是不能随随便便地谈起他。她的情感,大概就是一张质量过于普通的白纸,折过、撕过、画过、擦过,就一定有痕迹。
俞舟欢很快将话题扯开:“对了,妈妈问你,下周有没有空来我们家吃饭?”
“是有什么事情要庆祝吗?”
“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就不来了吗?”俞舟欢恢复小女朋友的野蛮本性,下巴微微向上,嚣张地抬起。
程道声无奈转过头,大拇指往她手心用力捏了捏:“我怎么敢呢。”
“你可别这么说,搞得我好像是河东狮。”
“你当然不是!你最可爱、最温柔、最体贴、最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