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种与脱离于世俗之外的宁静,生活在这里的人瞳孔纯良,眼中有种格外的淡泊,大多数建筑都采用木雕建成,上面涂着黄色和黑色的颜料,一座座或静坐或匍匐的佛像和佛龛安静地注视着来往的行人,偶尔有黄色的小狗蜷着身子昏昏欲睡,也会有一大群人举着印度湿婆的雕像围绕着巴德岗漫漫□□。
祁野穿着黑色冲锋衣,身形挺拔悍利,短发干净利落,腕上绑了根吸汗带,骨节清晰分明、指节修长,富有力量感。
他和黑子不知道在聊些什么,右边的眉毛微微挑起,嘴角噙着淡笑,笑声偶尔会从他的喉咙里传出来。
他的笑和很多人都不一样,他在笑的时候,好像他的注意力围着自己绕了一圈。
蔺斯白有时候觉得他很像国内电影中的一个硬汉,天生是能吸引人的目光的,成熟性感,四肢健硕,举手投足间略带痞气。
蔺斯白多看了几眼他的喉结和下颚线,莫名有些移不开眼。
也难怪,他不论走到哪里都会引来一大片的回头。
这家手绘店门很小,门上喷涂着狂狷的字体,门口摆着一尊哈努曼雕像,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店内灯色不亮,白色的纱帷随风拂动,店客不多,店主是一个丰富经验的手绘从业者。
尼泊尔的种姓阶级分类极为苛刻,在印度教徒之中,婆罗门是最地位最高的种姓,首陀罗最低,婆罗门可以从事许多不错的工作,地位高贵,福利众多,但首陀罗可能一年都吃不上一次新鲜的肉类。
而克拉底斯则是一名首陀罗,按当地的习俗,她应该选择一位种姓相同的男人在合适的年龄结婚,而现在的她却违背了家族的使命,和一个婆罗门种姓的男人私奔,离开家庭,用所有的积蓄合开了一家手绘店。
在家人眼中,她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不知好歹的孩子。
蔺斯白从她身上感受到的却是深深的幸福和愉悦。
克拉底斯热衷于与人分享自己的爱情故事,她不会英文,说的是印度语,与蔺斯白一见如故,祁野帮她做翻译。
蔺斯白对她的故事也很感兴趣,“那你决定从家里逃出来的时候,有没有后悔过?”
“从来没有,如果要按照她们给的方式过一生,那才会叫我后悔至极。”克拉底斯是个很性情的人,“不止这样,我每次都会派很多信件和照片回去,告诉她们我现在过得有多好,让她们知道所谓的贵族就是个屁!”
蔺斯白被她的话逗笑,“你真的很勇敢,很少人能有你这样的勇气。”
克拉底斯被蔺斯白夸得心花怒放,热情地为他们介绍手绘的图案。
“你想纹哪一个?”祁野垂眸问她。
蔺斯白仔细看了会儿,比较喜欢其中一幅禅花图,“这个。”
禅花图比较偏异域风情,一个穿长袍的女人半躺在棋案上,被高大的禅花半掩着,亭帘浮动,隐约能看清女人令人惊艳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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