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斯白抱着甜腻的咖啡又喝了一口,才发现自己松了口气。
“那么在乎他的出现与否,你是不是喜欢祁先生呀?”
她差点呛出来,咳嗽了两声,耳朵红了几分,不知道是因为咳嗽还是因为别的,眼神闪烁,“罗拉女士,我没...”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再说,都怕你这小兔子跳起来挠我。”
蔺斯白喝完了咖啡,替老板娘算了会儿账,她算的账很好,老板娘是个随性的人,平时记得账也是东一笔西一笔,蔺斯白则工整地把它们誊抄下来。
看她认真的样子,老板娘在一旁赞叹,“小白,有没有人说过你的记忆力和计算能力真的很强。”
蔺斯笑了笑,话里却不免有些落寞,“可是我连自己的过去都不记得。”
话音刚落,二楼上来个人,是老板娘的帮工,“门口有个小孩,站了很久就是不进来,我一问,原来是来找蔺小姐的。”
“我?”
蔺斯白下了楼,发现门口确实有个男孩儿,外面风雪很大,飘来的雪片像鹅毛那样,路上几乎已经没有行人,而这男孩儿在门口晃了一会儿,时不时朝门内望望,佝着背,明显也是冷极了,但就是不进来。
她跑去开门,风铃叮叮叮地脆响,风雪一下子灌进来,她透着雪看清这个男孩的长相,“是你啊?你找我吗?”
他就是昨天偷包的那小子,此时同样包在一件不合身的黑色大棉袄里,但是今天带了一顶黑色圆形毛线帽,把那些杂草般的头发都撸到了帽子里,露出一个很干净的额头,比昨天显得有精神气了许多。
只是那眸子透出少年独有的执拗,见到她的霎那间,他脸上甚至变得有些僵硬。
他想转身就走,可是那女孩拦住了他,“你怎么不说话?”
见到他的那一刻,女孩脸上没有任何的厌恶和嫌弃,反而还有些关心。
他心里咯噔一下。
自他跟着爸爸来到俄罗斯之后,他鲜少见到这样关心的表情,他见到的,大多是冷漠的脸庞,在唐人街里,他如同一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他偷过两次,一次在昨天,一次在唐人街。
他爸爸是个老实踏实的人,初来乍到,他唯唯诺诺,处处退让,可就是这样给他们招来了祸患,他的母亲因为工作原因受伤,腿伤成粉碎性骨折,却没有受到该有的赔偿。
在唐人街时,他的爸爸在饭店厨房做切菜工,起早贪黑不敢休息,只为多赚点医药费给自己的妻子,遇到几个来店里捣乱的混子,砸了店之后被抓进了警局,连带他爸爸也被关了好几天,他的母亲一直在医院接受治疗,他一个人住在狭窄的地下室,供暖停了许久,身上没有钱,啃完了仅存的一袋面包之后,他几乎被冻死,没办法,那天他摸进一家小超市,偷了点水和面包,当他靠着货架狼吞虎咽时,店家发现了他,差点被打折了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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