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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屠耆单于和车犁单于联手赶到南边,离开了原先生活的肥沃水草地。

这边的资源比不过他的旧地,他带着三万余人,麾下的人总得吃喝吧,于是他将目光放在了南方的汉人身上。

“先迎战!”乌籍单于顾不上想其他,敌人都打到跟前,迎战再说。

他可是有三万人,汉军多半是打个闪电战,待他们反应过来,对方估计就要撤了,乌籍单于恨恨道:“此番让他们有来无回。”

霍霆山带着黑甲骑一路往里冲,他身后的兰子穆拿着火把引燃一顶又一顶营帐。

环首刀自出鞘后饮血无数,甚至连每一回的挥刀都会甩出一串血线。

乌夜也扬起铁蹄,一脚踹开面前挡路的匈奴,马匹的脚力非同小可,一蹄之下直接踢碎了对方的内脏。

黑甲骑如蛮牛般横冲直撞,所过之处令匈奴们惊骇不已。这支凶悍的骑兵一出,他们哪里还看不出汉军这回不是想偷袭得手就撤,他们就是冲剿灭他们来的。

“着火了,快把营帐分开,不能堆在一起!”

“派一部分人先将车驾驱开。”

一个匈奴匆忙将车驾下固定轮子的栓子拔了,刚直起身却愣住,他本来张开的五指并拢,手掌微弯成碗状。

“不,怎么会这时候起风?别起风,求求了。”他喃喃道。

草原广阔,白日和夜间都时常有大风。当风刮起来时,无论是乌籍单于还是寻常匈奴,一颗心都沉到了谷底。

乌籍单于牙关紧咬,“把车架分开,撤退!”

这批军队来得突然,既然已确认对方并非打个简单的闪电战,那此番不宜和他们硬碰硬。

还是先且战且退。

霍霆山领着军继续深入,不久后看到一顶有别于旁的营帐,那顶营帐更大更阔气,周围的守卫也更多。

主帐找到了。

“乌籍单于,出来受死。”霍霆山一人一骑当先。

跟随在霍霆山身后的黑甲骑随他震声,一时之间营地叫阵声震耳欲聋。

风吹移了天上的乌云,藏在云层后的圆月露了出来。

月华倾洒下大地,映亮了燃着熊熊烈火的营帐,映亮了缺了头颅的匈奴骑兵和倒霉被波及的马匹,也映亮了霍霆山的脸。

他戴着虎头兜鍪,兜鍪两侧往脸中收,如此设计是为了尽可能挡住要害,因此他露出来的面庞不算很多。

然而不远处的乌籍单于还是认出来了,他眼瞳收紧成针,那瞬间竟觉得夜风刮在身上如刀片划过般令他难受,尤其是颈侧那一块,仿佛被折断般传来剧痛。

他是见过的霍霆山的。

在七年前那一役,他带着兵马受召集结于王庭,最后听从左贤王之令出征大楚。

然后……

败了,败得一塌糊涂。

他们被大楚那个将军打得头破血流,连左贤王的脑袋都被拧下来了。

那一役结束后的半年多里,乌籍单于都不时会梦到战场。在夕阳将尽的草原里,那人手持环首刀,浑身浴血,仿佛从地狱里来的罗刹。

他的刀锋下垂,源源不断的血沿着刀面流下,最后在地上汇聚成一弯血泊。

时隔七年,他又看到了那个罗刹。

霍霆山骑于马上,狭长的眸扫过四周,借着月华和不断燃起的火光,目光扫过周围匈奴的脸。

忽然,他对上了一双惊惧的眼睛。

霍霆山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乌籍单于,你躲在那处有何意思,出来与我决战,我赏你个痛快。”

眼见对方策马过来,乌籍单于心知这一战无法避免,他赶紧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