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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随身听 芒西 2468 字 1个月前

“别动啊,你在这儿等我”,便马上闪进了橙红。  吧台旁闹哄哄围了一圈人,沈一亭正往中心方向挤去,我看不见里面的人,也听不清他们的声音,总之感觉尖锐、嘈杂、令人烦躁。  越靠近,那种呼之欲出的不适越发明显,直至我清晰地听到余敏红的声音。  “滚——!!”  我第一次听到她不顾形象地嘶吼,紧接着是玻璃瓶摔碎的声音——周遭的一切瞬间静音了。  我扒开人群,冲入视野的是一个垂着头呼哧喘气的男人,他头上攒着一堆碎破璃屑,余敏红站在一旁,红着眼,手里抓着半个酒瓶,同时那只胳膊被沈一亭握着。  很显然,没有任何人来得及阻止这一场闹剧。  余敏红想哭却没哭,她抽搐两下,沉重地扒开沈一亭的手,对那个男人说:“你威胁我也没用,我是不会回去的。”  这样坚决的话落到男人耳中,似乎没有激起波澜,他抬起头笑,说着意味不明的话:“当时听你说要走,你到底也没走啊?”  我这才看清,这人就是橙红后门路对面吃烤串的那家伙啊。  [299]  三十分钟后,医院走廊里坐着我、沈一亭、余敏红,还有跟屁虫袁学席。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过来凑这个热闹,余敏红把她前男友脑袋砸破了,又把他送来医院。  沈一亭怕再出事,要求一同前往,俞敏红同意了。  而我那时好巧不巧指着自己问:“那我呢?”  于是就被一起带上了。  现在的余敏红精神虚弱,先前握着酒瓶的手现在还在颤抖,她低着头没说话,脸色很差,委屈、愧疚或是愤恨同时出现在她的脸上。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  我和袁学席坐在一旁也不敢开口,倒是沈一亭看上去很悠哉,还翘着腿在刷手机。  没多久,那男人就出来了,头上被包得白花花一片,看上去脆弱,却也没有服输的意味。非要形容的话,就是不屑。  余敏红抬起头看他,神色肃穆,没带任何表情。  二人沉默地对视片刻,男人先勾了勾嘴角,“红,你变了很多。”  余敏红嗤笑道:“这几年你倒是屁都没变,还是那副恶心人的样子。”  “那很重要吗?”男人耸肩,毫不在意,“我最大的改变你没看到,我希望你回来,继续我们的生活......还有音乐,这是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和你提议的,不过你似乎完全不留情面,这次还,”  他指了指包住的后脑勺,“把我砸成这样。”第74章 剥离苦难  “你活该。”余敏红似乎不想继续对话,偏开头。  “你为什么不走?”男人却不善罢甘休,一步步逼问,“又为什么一直单身?你敢说你对我没有留有情念?”  “你真是很自恋,这一点也一直没变,”余敏红甚至都没看向他,对空翻了个白眼,“我没走是因为我的乐队在这儿,没谈恋爱是因为觉得自己一个人也很好,我不需要提供情感慰籍的男性,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跟你的乐队也没有。”  男人叹了口气,再吐出的话却直攻人心:“好吧。但我还是建议你走,毕竟你家里的拖油瓶可不是一个两个。”  “你多管闲事了,”余敏红沉下声,“我和你最大的区别,就是不会做一个不负责任的人。”  “……我就是想对你们负责!”男人咆哮着,噎了一下,气势突然弱了下去,“才会解散乐队。”  他似乎非常厌恶俞敏红对他的此等评价,竭力想区分彼此的不同,和俞敏红一样,他们都不允许对方随意评判自己,批判自己的行为,批判自己的过去。  “你别说了,我知道过去本来就是我牵连你们,是我对不起你们……但只要我走了,你们就能继续,你却一直不肯听我的,非要说什么缺了一个人就不是完整的乐队,那还不如不做,居然直接把乐队解散了。”  俞敏红尾音颤抖,她极力想抑制这种令人恶心的生理反应,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眼眶中盘旋,她随即抬起头呼出一口气,再看向男人,“现在情况稍微好点了,你又想重新组起来,你总是这样,一意孤行,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考虑其他人是怎么想的……”  俞敏红双手捂脸,声音发闷,“你骗我的吧,你根本就找不回他们了。上次我问了小月,她说她在其他城市定居好几年了,不想动、也不会动了。所以你没必要这样——不过就是看到别人做出点成果,自己又蠢蠢欲动罢了。”  “……”  “难道不是吗?”  “......不是。”  “那你是为什么?”  “......”  医院走廊有来来往往的人,但唯独我们几个间蔓延着奇怪的气氛,我从俞敏红口中摸索出一点信息,但不懂他们口中的“牵连”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支好好的乐队,为什么会彻底解散?  男人没说话,站在原地似乎变成一尊雕像,不会言语,只会站立。  是俞敏红最后对他说“走吧”,他才嗤笑一声,再不说任何话,极不情愿地离开了。  过了很久,俞敏红散在耳边的头发轻轻一动,她开口对沈一亭说:“今晚麻烦你了。”  过了一会儿又说:“对不起。”  “没事,他之前也找过我,想通过我这边直接把你要回去,但是我说去留都由你自己决定,”沈一亭直起身,朝俞敏红笑笑,“我觉得就你之前的状态来看,你不会想回去的。”  “对,”俞敏红微微颔首,“可是我对你们真的有太多的抱歉。我在之前的乐队时,讨债的人上门把我们的乐器全砸了,其实我也很对不起他们,他们说不用,但我还是赔了,赔乐器和设备也赔了很多钱。后来我打工赚钱,做各种活,加上之前的积蓄,才好不容易把家里的债还了。想走了,却又碰到你,你邀请我加入你们……”  俞敏红多年前碰上讨债的人被打时没哭,几个小时前被前男友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嘲讽时没哭,现在却慢慢红了眼眶。  “一亭,你让我见证了很多不可能。很早之前,我就听过你的歌声。我喜欢你的音乐,喜欢你的态度,我很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份热忱,与你身边的所有朋友一起。”  俞敏红垂着头,没有看向沈一亭,却句句都在对着沈一亭说,“我记得你对我说的所有话。也是和石唐、小秋还有你在一起时,我再次待在充满新的力量的乐队里,开始感觉自己像个活生生的人,开始重新触碰音乐,开始感觉生命在燃烧,或者绽放……还记得我上个月私下里和你说的话吗?”  “嗯。”沈一亭的手交叠在一起,他面上平静,我却发现他双手带上微不可查的颤抖,开始疑惑俞敏红的话究竟是什么。  下一秒,俞敏红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中。  “我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