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淮心疼宋晏储,便是心中有数,也从未直言说过什么;宋晏储虽对萧淮有着好感,却也不会主动开口。二人就保持着这种心照不宣的态度,倒也默契。
未离京前夜夜的同床共枕中不是没有克制不住的时候,却都是发乎于情止乎与礼,从未越矩。
而如今,宋晏储却是将自己的一切完完整整呈现在萧淮眼前。
宋晏储回头,声音一贯的清冷:“愣着作甚?”
萧淮回过神,本欲忽略掉那白色的布条,可随着目光缓缓下移,看着那白皙细腻的肌肤上那刺眼的大片淤青、甚至皮肉翻腾,隐隐泛着血迹的时候,眉头已经紧紧皱了起来。
他不由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伤口的边缘,声音低沉间带着些心疼的意味:“可疼?”
宋晏储身子僵了僵,有些不习惯这般触碰。萧淮又问了一句,她才低声回道:“还好。”
萧淮却是有些自责。这伤口一看便是方才爆炸时不小心被什么东西撞上划出来的。虽说萧淮曾经受过的伤比这不知要严重多少,但同样的情况落到宋晏储身上,就让他心中不愉。
萧淮薄唇抿了抿,却一时感觉有些无从下手。
萧淮随身携带匕首武器,却没有随身带药的习惯,更莫要说是干净的布匹。
要说往常还能撕下干净的衣裳凑活着包扎,只如今外面暴雨轰鸣,他们全身上下都湿了个透,哪还有干净的东西可以包扎?
萧淮片刻的沉默让宋晏储也明白了什么,她张张嘴,开口道:“用这个吧。”
萧淮一愣。
宋晏储手背在身后,摩挲地解着身上的束胸,声音平静淡定:“这个没湿多少,在火边烘烤一下,勉强能用。”
意识到宋晏储说的是什么,萧淮脸色猛地一红。尚带着体温的布条已经被塞入手中,宋晏储被萧淮护得严实,内衫……倒的确没有多少湿意。
宋晏储背对着不语,萧淮只觉手心有些发烫。他干咳了一声,仍是有些放心不下,低声道了句“稍等”便拿着布条走到火堆前,展开在火堆旁烘烤片刻。
萧淮面上一派严肃,耳根却已通红,片刻后确定布条彻底摆脱了湿气,这才转身回到宋晏储身后,撕下一小条布条,细心擦拭着身后的血迹。
凑得近了些,那瓷白的肌肤更为彻底地映入眼帘,东宫特制的熏香也是萦绕在鼻尖。萧淮却是慢慢平静了下来,眉头微蹙,动作万分轻柔地替她处理着伤口。
他忍不住询问出声:“我送来的信,殿下收到了?”
宋晏储微微颔首。
萧淮又道:“既如此,殿下又为何要以身犯险?”这话中就明显带了些控诉。
温热的大手划过后脊,宋晏储身子微不可查地一僵哑声开口道:“并非以身犯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