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夫人对费家三娘子有些了解,但毕竟不是自己的女儿,平日里也轮不着她来操心。若不是费青渟找来说那丫头对太子有了不该有的心思,让她帮着找一门亲事把人嫁出去,她也不会来提这件事。
宋晏储神色淡淡:“表妹的婚事舅母做主便好,我一个表兄,还能插手不成?”
费夫人轻轻笑了笑:“并非此意。”她踌躇片刻,试探道:“舅母是想,你身边的那位大理寺少卿严大人,可有婚配?”
宋晏储动作一顿,缓缓抬眸:“舅母是说严尚?”
费夫人笑着:“我想着你表妹好歹也是嫡女出身,虽说母亲早逝,但咱们家的娘子规矩就没学得不好的。她又同那位严大人年龄相仿,若严大人尚未婚配,二人倒也算匹配。”
费夫人默了默,又道:“我也遣人打听过那位严大人,只说家中只剩一母亲。若是二人有缘,你表妹家过去,到也能为他打理家宅,侍奉母亲,倒也免得他担忧家中,尽可操心事业。”
费夫人此话说的有理有据,情理兼备。
要论身份,严尚虽说位列大理寺少卿,费青瑜也是费家嫡支嫡女。更遑论一个生母早逝,一个生父早逝。谁都嫌弃不了谁。
若是寻常人家,说一个媒倒也无妨,只是一方是费家,一方有事自己的得力干将,宋晏储表情未变,说出的话却已经带了几分意兴阑珊之意:“严尚年纪尚轻,暂且不急婚配之事。”
年纪尚轻?都已及冠多年了还年纪尚轻?
费夫人面色有些不太好看,仍是开口道:“都说成家立业,待日后成了婚,有妻子打理家务,他在公务上也好更上心一些啊。”
皇后也是皱眉,说话却没那么好听:“那严尚生父不知为谁,家中唯有一母,陪你表妹本就是高攀,他还能有什么意见不成?”皇后看着她,冷声道:“再者,你身为主子,同他说上一声,他还能拒绝不成?那是你表妹,不过举手之劳,你都不愿帮不成?”
正是因为那是她表妹,宋晏储才不可能同意这件事。
费家野心勃勃,严尚又是她的心腹,宋晏储好不容易将他培养起来,又怎么可能将他往火坑里推。宋晏储神色也慢慢沉了下来:“母后也只儿臣是主子,若我同他说上那么一番,他又岂能拒绝?”
皇后顿时怒目而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表妹莫非就那么不堪?”
宋晏储态度悠闲:“儿臣并无此意。儿臣只是觉得强扭的瓜不甜,儿臣便是为人住上,也总不能乱点鸳鸯谱。”
“什么叫强扭的瓜不甜?什么叫乱点鸳鸯谱?”皇后大怒:“二人还未见面,你怎知他们二人不合适——”
“母后莫要多言。”宋晏储平淡打断她的话:“严尚的婚事,孤自有定夺。”她回眸看向笑得勉强的费夫人,诚恳开口:“怕是要辜负舅母的好意了。”
费夫人扯了扯嘴角:“这算什么,本来也就是随口一提,既然殿下心中有分寸,倒是我多言了。”
若是往常宋晏储倒也不介意给她两分面子,只现在一旁的皇后心思不死,她只能温声开口道:“孤也见过表妹,的确是个聪慧秀致的,不若孤去求求父皇,让他降下恩典,为表妹择一良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