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有官员在朝上弹劾赵家品行不端,多次纵容族中子弟行凶,赵奉之事,只不过其中一件。
赵裕立于大殿之上,迎着皇帝威严的双眸,背上冷汗直落。
还未等他将此事处理好,弹劾他的折子就如雨后春笋一般不住冒出:
有说他为官无德,私收贿赂,家中贿银有数万两;
有说他行事狠辣,府中屡有侍从仆妇死于非命;
有说他卖官鬻爵,以此牟得巨利……
种种罪证,若是放于平常,他也并非没有还手之力。可如今却是所有的事都叠在一起,一件件小事加起来也是一座大山,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诸多罪名,一个个被扣在赵家头上,可偏偏还不是无凭无据,赵裕便是要辩驳,也不知从何开始。
这些都还不是最致命的——
今日早朝,吏部侍郎方启明上书弹劾,说赵家纵容家中子弟,侵占陇西百姓上千亩良田,致使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沦为奴籍。
赵裕听闻此言,脸色煞白。
方启明。
他怎么都没想到!竟是方启明!
他昔日养的狗,一朝背主,便抓住他的致命弱点,扑上来狠狠咬了一口,撕咬下了他的一块血肉。
他眼前一黑,连续多日紧绷的弦再也绷不住,“啪”的一声,整个人就“砰”地一声晕倒在大殿之上。
等他再次醒来,就是在赵府之内。
若说其他罪名还有余地,可此事一出,皇帝便是震怒。侵占良田乃是败坏一国统治的根基,皇帝又怎能容忍?
赵夫人尖利的叫声还在耳畔作响,赵裕此时却已无暇顾及她,他醒来后,双目无神地盯着半空良久,最后踉踉跄跄下了床,疯疯癫癫道:“备轿!备轿!我要见陛下,我要见陛下!”
他衣服上未穿戴整齐便要慌忙进宫,赵裕身边伺候的小厮连忙安排。
等到了皇宫之后,赵裕一步还是一个踉跄,却在走进乾清宫的瞬间,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只见冰天雪地之外,赵妃娘娘正跪在殿外,而乾清宫门前的侍卫,全都视而不见。
赵裕恍恍惚惚,好像有猛地一盆冰水浇下来,凉的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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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赵妃娘娘还在乾清宫外跪着。”陈玉躬身禀报。
宋晏储挑了挑眉,悠悠道:“她要想跪,就让她跪便是。”
夜色已经深沉,东宫殿内点起了烛光,莹润昏黄,映照在宋晏储瓷白的肌肤上,倒是添了一份妩媚动人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