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储看了眼四周,识趣地闭上了嘴巴。
萧淮翻找半天,最后走到庙中央佛像的后面,又是一阵巴拉,果然找出了一些干柴稻草。
“倒是挺聪明,知道藏到佛像后面。”
他抱着一堆稻草走到宋晏储身旁,又拾了几根木棍,用最原始的方法摩擦出了几丝火苗,连忙对着柴火点燃。火苗由小及大,不一会,那些柴火就着了起来。
宋晏储坐在一旁,颇为好奇地看着他不知从哪抽出了一把匕首,把一根木棍削尖,然后三两下就摩擦生了火苗。
萧淮动作熟稔利落,显然是做过无数次。宋晏储开口问道:“你们在边关经常做这种事?”
萧淮拾起一根木棍拨弄一下火堆,让火燃得更旺,闻言淡淡道:“不过是些小手段,在外行军打仗,谁还不会了?”
此刻不过戌时,外面天色却越发黑沉,天光几不可见。雨滴落在地面水坑的声音滴答作响,接连不断。庙里却有了光照,昏黄的火光照在萧淮身上,那张俊逸面庞也更彻底地显露了出来。眸若辰星,长眉入鬓,鼻梁高挺,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
方才一路策马疾行,乌发已被雨水打湿,此刻半散不散,细密的水珠顺着墨色的发流淌而下,越过突起的喉结,沿着性感的胸膛一路下滑,逐渐隐没在腰间。
宋晏储眨了眨眼,目光在他侧腰上停滞不动。
萧淮被她看得浑身不舒坦:“看什么呢?”
宋晏储眨了眨眼,眼皮上的水珠顺势滑落,浸湿了睫毛。她回道:“看你腰上的伤。”
方才灯光昏暗,宋晏储并没注意到,此刻篝火烧得旺盛,视野也渐渐清晰了起来。宋晏储凑近了一些,便能看到他身上大大小小到处都是伤痕,有的细微看不清,有的却是狰狞无比,浑身上下的肌肤几乎没一块完好的地方。
宋晏储下意识问道:“这些伤哪来的?”
话音刚落,宋晏储便知道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果不其然,萧淮拨弄篝火的动作一动,而后扯了扯嘴角,明明是在呵呵笑着,语气里却带着冷意。
他道:“边关之人,身上有些伤啊疤啊之类的不是再正常不过了吗?”他顿了顿,语带讥讽:“毕竟是粗人,比不得京城的儿郎娇贵。”
篝火在她面前烧着,火苗不停地上蹿下跳。宋晏储沉默片刻,忽地问道:“边关是什么样的?”
萧淮拍了拍后面的地面,一屁股坐了下去。他看着篝火,神情放空:“是一个……人人都想努力活命的地方。”
宋晏储撑着下巴,听他讲。
萧淮:“西州位于大晏和鞑靼交界处,那里的百姓无时无刻不在提防着鞑子的入侵。”他深吸一口气,似在回忆着什么:“百姓们也好,将士们也罢,无时无刻都在斗。”
“跟鞑子斗,跟西州恶劣的环境斗……还要,跟朝廷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