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晏储斜眼看他:“这不是有一位大美人了?那些凡夫俗子哪能比得上将军?”
萧淮被她怼得一梗,开口还想再说什么,却听下面乐声骤停,而后就是老鸨捏着嗓子的笑声:“多谢各位赏光前来,今儿个呀是咱们蕴和的梳拢礼,规矩呢,大家想必也都知道,二百两银子起价,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二十两银子!”
台下面一阵唏嘘,一些围坐在一起年轻书生闻言面上都有些为难。他们敬仰岑将军的赫赫战功,对于岑家留下的唯一血脉也想尽力护上一护,最起码不会让岑将军在九泉之下看着自家孙儿被人侮辱,死不瞑目。
可这些人多是贫寒学子,便是每人咬咬牙凑上十几两银子,怕是也未必斗得过那些豪富商贾。
一个富商率先出价:“二百两!”
他这一声算是开了个头,后面陆陆续续有不少人加价,衬得整个大厅热闹无比。
“二百二十两!”
“二百八十两!”
“三百两!”
“三百……”
眼瞧着价钱越来越高,围坐在一旁的学子咬咬牙,一身穿青色衣衫的年轻人猛地站了起来:“三百二十两!”
大厅内声响一顿。
众人默默将视线转到那青衣学子身上,就见他双手紧握,一张还算俊秀的面上却是涨得通红,眼神四处游移,不敢对上任何人的视线。
一人“噗嗤”一声笑出来,朗声道:“小郎君,毛长齐了吗?”
楼内顿时哄堂大笑,那青衣学子紧咬牙关,哪怕现在腿都在抖,却还是不肯坐下。他瞪大眼睛道:“岑、岑将军于国有功!岑家大郎君亦是朗月疏怀的君子!我、我等不才,却也愿护岑郎君一个清白!”
楼内一时寂静。
那青衣书生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连在二楼的都能听见,宋晏储桃花眼微动,在那学子身上停留片刻,问道:“那是何人?”
陈玉想了想,答道:“想来是国子监的学子。”
“呵。”宋晏储笑了笑,看着那学子的目光带着些深意:“倒是没白读这么多年圣贤书。”
陈玉舒了一口气,又听宋晏储接着道:“就是蠢了些。”
萧淮靠坐在宋晏储旁边的座位上,闻言目光也是放在那学子身上,叹了一声:“可不是蠢了些嘛。”在座的诸位哪有什么想抱得美人归的?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无非是想给自己树个好名声,却又顾忌着皇帝,不愿明摆着说出来罢了。
果不其然,一商人冷笑地看着他:“说这些有的没的的做什么?有钱加价就是!”语罢,他高声喊了一声:“四百两!”
那学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羞窘得不行,却还是咬牙跟着加价:“四百、四百二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