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本也没错。时下虽有严母,但到底是为了自己孩子好,便是罚也是有分寸的,哪有像皇后这般的?
那是烫水啊,一不小心便会在身上留下疤。更别说面前这位还是太子,若是面容有毁,那未来能不能登上大宝还难说。
这位皇后娘娘……当真是一心一意为太子着想?
萧淮想起那日太子说的话,心下存疑。
宋晏储提步上前,萧淮正要跟上,却听她沉声道:“待在原地等孤。”
萧淮动作一顿,心里忽地想着万一皇后再动手怎么办?一会又觉得自己的想法好笑,毕竟是太子,还能出什么事不成?
他依言在外头候着,双手抱胸,倚在门框上。他五官精致,棱角分明,原本该是沉稳内敛的俊美,此时却是一派吊儿郎当之色,倒是不显突兀。
外面侍候的太监宫女见到如此画风他总是会忍不住缓下脚步,打量几眼。
大殿内一片寂静,皇后心腹立于一旁,噤若寒蝉。
宋晏储睫毛微敛,掩住眸中沉沉的色彩。她抬眸,看向上首衣衫华贵面容扭曲的皇后,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却让心里发寒。
“母后这是做什么?”她问,边提步往前走,语气轻缓,丝毫不带愠色:“怎么,费家没能成功谋害太子,要母后来做了?”
“你个逆子!”皇后气得浑身颤抖:“你在胡说什么?”
大殿内除了皇后的心腹宫女,再没旁人。玉柳上前给太子倒茶,手都在颤抖。
“殿、殿下喝茶。”将杯盏递过去的时候,杯子里的水都在乱晃。
宋晏储伸手接过,眉目柔和地看了她一眼:“瞧你紧张的,孤又不吃人。”
玉柳见他这幅样子却是不由想起当初她下令杖杀宫人的时候也是这副神情,浑身哆嗦不已。
皇后见状更是气急:“你还有没有把本宫这个母后放在眼里?”
宋晏储端起茶慢慢品了一口,轻笑开口:“母后说笑了。”
“好,好,本宫不同你说这些!”皇后胸膛飞速起伏,直到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她压下脾气,强装心平气和地问道:“你外祖说你把青渟关入大理寺大牢是怎么回事?”
“孤要是没记错,表兄应该已经回府了吧。”宋晏储刮了刮茶沫,动作优雅地轻抿一口茶水,声音平淡道。
皇后一拍桌子,柳眉倒竖:“本宫是在问你为何要关押你表兄?!”
宋晏储喝茶的动作一顿,慢慢抬眸,与皇后如出一辙的桃花眼带着融融的笑,她道:“母后这是在质问孤?”
皇后喉咙一紧,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宋晏储轻轻摇着茶盏:“费青渟心怀不轨,孤不过小惩大诫,母后这般焦急作甚?”她看着杯中轻轻晃荡的波纹:“孤看在母后的面子上已经收敛许多,否则,掉头的大罪,表兄若愿承受,倒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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