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无数痛苦离散的阴火,才肯就此熄灭。
可是金丹太强了啊!在袖蝶夫人手下,他是如此无力孱弱。
天道在上,为什么为恶者步步高升横行霸道,为善者步履艰难寸步难行。
天道真的公平吗?
——天道当然公平!
恍惚之中,那人的话语雷霆一般劈散了笼罩郭千山的迷雾。
他仿佛一个即将倒下的囚徒,跨越千山,终于找到一枚解开枷锁的钥匙。
——天道至公,只是人道,要我们自己去争!
人道,要自己来争么?
我的道,是朝歌。是一个让弱者也能安居乐业、自尊自信的地方。
这样的道,怎么会弱?怎么会输!
鬼怎么能胜人?
鬼怎么能胜人!
郭千山身上的护甲已经在金丹的灵压下出现道道裂纹,可他被汗水濡湿了的眼睛,仿佛自清水濯成,清透冷静地直视那上方的金丹。
与他这冷静目光相反的,却是他身上的气息,像要给被点燃的火炉,由内而外,散发出越来越灼人的温度,手中的斩鬼刀,也因此嗡鸣不止。
郭千山的耳鸣消失了,脑海中因为灵力枯竭而一阵阵的尖啸也消失,他紧紧攥着刀,弓起的双腿,开始艰难的、一寸一寸地往上抬。
这变化是极其细微的,但身在其中的袖蝶夫人却感受明显,她惊愕地看着郭千山,那神情像是突然见了鬼,反应过来后,立刻加大功力,企图将郭千山重新压制下去。
紫阙和泓真不由自主往前一步,她们看出袖蝶夫人动了杀念,已经准备一个拦人一个救人,却又停住脚步,嘴里发出咦的一声。
远处的围观路人不明就里,眼睁睁看着郭千山身上的护甲在金丹修士的灵压下咔咔咔裂开,一片片掉落,纷纷发出遗憾的叹息。
“唉,可惜了,这人做什么硬抗呢?”
“是啊,有两位银蛇谷的前辈在,要是他认输,早就没事了,非得引得袖蝶夫人用了杀招,这下子是回天乏术咯。”
“哼,那也是他活该,分明只是个筑基,还硬要和金丹斗法,还妄想临阵突破,也不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块料。人蠢就是死得早。”
正在议论时,斗法中心忽然爆开一阵剧烈的灵压,方圆几十丈掀起一片狂风,飞沙走石卷成一团,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
“是什么?袖蝶夫人的杀招吗?”
“不可能!这气息刚猛霸烈,倒像是……”
“不会吧!”
黄沙渐渐散去,众人凝神望去,只见视野中心,郭千山上身的衣裳护甲尽数爆裂,赤.裸的胸膛上全是汗水与细细密密的血线,那血是身上爆开的细细血管,几乎将他整个人染成一个血人,然而与此相反的,却是他身上不断攀升的气息,这气息告诉所有人……
“这人竟然临阵顿悟晋升了!”
众人目瞪口呆。蓝花阁的弟子们也瞠目结舌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