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画舫从城心湖一直开到内城去,大家能看一晚上呢!”
在含笑花馥郁的香气里,胡不善从乾坤袖里掏出一把红花,精准地朝着画舫投去,画舫上的陆双双正跳到一个抬手捧花的动作,手心里忽的就有了一朵红花,她讶异地抬起眼,就对上了拱桥上那小姑娘的目光,陆双双回以一笑,将这朵花簪到了头上。
“啊啊啊……”
运河两岸的人群顿时发出大叫声,紧接着花呀绸呀红绡呀,便落雨似的朝着画舫撒去。
桥上的胡不善也一声大叫,抓住一个路人就大喊,“陆娘子簪我的花了,陆娘子簪我的花了!”
这被她抓住的路人正是迷迷瞪瞪上了拱桥的江人凤,他目光下垂,盯着胡不善那蓬松的大尾巴看了一会儿,目光又上移,对着她毛茸茸还动一动的三角毛耳朵注视一会儿,眼神越来越直,直到被眼前少女一巴掌拍在脑袋上,江人凤才猛然回神,退后一步,磕磕巴巴道一声失礼。
胡不善打完才想起来这是大人们叮嘱过要礼遇的客人,她眼珠子往楼里看了一眼,见有一个姨姨看了过来,立刻端正站姿,露出个笑来,“不失礼,我是江心楼的侍女,客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江人凤嘴巴张了张,却不知说什么,只好指了指她头顶,又指了指她身后。
胡不善哦了一声,她熟练地应付起这些好奇心分外强烈的外地客人。“这是我们一族的命器,我们一族体质特殊,命器都是各种灵兽,又因为修行功法的缘故,命器与自身融合,所以形貌才变了。古时候一些凡人以讹传讹,便以为我们是化形的灵兽了。”
胡不善一族过去的遭遇其实并不好,因为体质与命器特殊,常遭到权贵掳掠,后来族人就避世隐居了,直到不久之前,他们隐居的秘境因为山火的缘故塌了。族长就联络了常年与他们做买卖的方掌柜,再后来,他们就搬到了朝歌。
“客人,朝歌可是个好地方,吃的喝的玩的,什么都有,到处都是人,热闹极了,比秘境山谷里可美多了!”
江人凤点头,仙洲为了避免太多人分走灵脉灵气,向来推崇人少清净,走出去一看,不是深山老林就是荒僻野外,他曾经以为北盛洲岚城就足够繁华了,可跟今日的朝歌一比,就什么也不剩了。
桥上凉风习习,和着楼里隐约的笙歌,不时飘来一盏灵灯,此情此景,江人凤也只能感叹一句,“这朝歌,真是太平盛世啊!”
胡不善引他去拱桥对面的客栈,她光着脚丫,脚步轻盈得像一只小狐狸,“说起来,我们一族其实擅长种田,种出的粮食谁都说好,方老板每年都来找我们进货,可是来了朝歌以后,才发现朝歌的种地机比我们强出十倍百倍,没法继续种地了,我们就只能在江心楼当小二了!嘿,这才发现当伙计可比种田轻松多了!”
种地鸡!原来这就是城外田间那种法器的名字啊!这名字真是奇怪,那法器一点也不像鸡啊!江人凤便问,“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呢?”
胡不善摇头说道:“这是陛下取的名字呢!我也不知道。”
原来是朝歌真君起的啊!江人凤慎重点头,那其中一定蕴含着他无法理解的深奥玄理。
胡不善见他感兴趣,就继续介绍道:“再说回那种地机,产出这法器的工坊就在城外那些高屋子里,姨姨还带我们去参观过呢!如今城外有十台种地机,一台种地机一天就能犁完五十亩地,犁完以后还会撒种子、插秧苗、移栽树苗呢!”
胡不善语带向往,“我当时还挺不服气,后来我看了一天,发现种地机就是比我们强,族长就抱着我们哭,说这种法器推广开,以后就没有我们这些种田人的活路了。”
“可是陛下说,我们修行,求的就是自在,法器只是我们求自在的方法,抢不去我们的活路。而且法器粗笨,不是人,不会思考创新,更不会选种育苗,人是法器的主人,法器是人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