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入朝歌,立刻就分到了天衣坊的好差事,还分到了属于自己的一个房间,有暖烘烘的被褥,有固定给她的一日三餐,每个月有月钱拿,一个季度还给做四套新衣裳。她过来的头一天就领到了属于自己的两套新衣裳,幸福得几乎要晕过去。
一开始管事说这屋子、被褥、三餐衣裳等等都是借贷给她的,将来要拿她自己的月钱还上时,杏春还略有些失望,但想想这差事已经是她从前巴望不上的,再有这朝歌的灵气是多少修行者倒贴钱都要进来蹭一蹭的,也就平心顺气了。
直到她听樊姐姐说他们朝歌的雇工有那个什么内部价,买东西的价格只要外面价的三分之一时,杏春略算了算,吃惊地发现只要她不被解雇,那么只要三个月,她就能还清之前赊贷的所有东西,包括那个屋子!
包吃包住,三个月后那屋子、那里头的家什被褥,还有那一季衣裳就全都是她自己的,这跟白送的有什么分别?
杏春做梦都不敢想这样的好事,却真实地降临到她头上!
她再仔细一算,两三个月工钱能买下那一间小小的屋子,也就是说只需要不到两年,就能在朝歌买下一栋樊姐姐家那样带院子的漂亮两层小楼!
不止如此,她还能添置许多好看的家什,买上许多体面的衣裳,存下许多粮食,她再也不用怕没衣穿、没地住、没饭吃了!
只要不到两年,她就能在朝歌这样的好地方,拥有一套自己的小院,过上曾经梦里才有的体面日子,这样曾经想都不敢想的好事,如今似乎只要她垫垫脚伸伸手,就能够得着。
杏春从未像如今这样,觉得活着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杏春的生活前所未有地充实起来,却不是从前那样困于温饱的忙碌,而是更有盼头、更令她欢喜的忙碌。
她每天早早就睡,一大早神清气爽地起身,把自己打理干净后就立刻去天衣坊报到,什么活儿都抢着干,每件事都力求做得尽善尽美,一受到夸奖就美滋滋地想,我干活这样好,一定能长久留下吧!
这一日她又早早进天衣坊做事,谁知道蚕室竟发生了一件要叫她天塌下来的坏事。
她送进蚕室的那条雪蚕,竟然咬伤了蚕室里的另一条雪蚕,看着正围着雪蚕低声议论的管事们,杏春脸色发白,几乎无法站稳。
不久后,樊蕙兰将杏春带入天衣坊用来待客的雅室,面色严肃地问她,“那条雪蚕,你是从哪儿的来的!”
杏春结结巴巴,“捡的,我捡来的。”
樊蕙兰面色更严肃了,“你能在路边捡到一条雪蚕?”
杏春都要哭了,红着眼圈道:“我、我记不清了,但真是我捡来的!我……”她慌乱无措地道歉,“我真不知道,我以前养着它时都是好好的,我看蚕室里条件好,觉得以前亏待了它,才将它送进蚕室的,我真不知它会咬伤别的雪蚕。”
“樊姐姐,求求您了,别赶我走,我加倍干活,蚕室的损失我一定会赔的。”
樊蕙兰看她慌张的模样,面上一软,问她,“你之前喂养它的时候,有没有被它弄伤过?”
杏春犹豫着点点头,“有,来朝歌之前,它咬过我一次。”
樊蕙兰颔首,“这就对了,这不是雪蚕,是冰蚕。”
啊?冰蚕?
杏春懵懂地想,什么意思,跟雪蚕有什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