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冷言冷语最终还是落进了李愿宁耳中,等李恪带着一身伤回城后才得知她经历的一切,一气之下杀了几个诋毁李愿宁的人,而她也因悲恸和劳累病倒,雍丘没有好的大夫,李恪只好派人护送她回到了长安。
如今的镇北将军府正空荡,容莺去见李愿宁的时候,她正跪在李家的祠堂中。
听到脚步声,她也猜到了来人是谁,低头沙哑道:“平安死了。”
她特意为孩子取名为平安,到头来却没能护他周全,让他死得这样惨烈。
“他还没来得及长大,还不曾唤我一声娘亲,今年准备的新衣也没能穿过一次。”她的腰压得很低,因无心打扮发丝凌乱地垂下。
容莺从前见她永远是意气风发,眸光锐利坚定,是她见过最潇洒自在的女子,如今却是一位承受丧子之痛的母亲。
容莺在李愿宁身前蹲下,将她揽到了怀里轻拍。“这些都会过去的。”
李愿宁任由她抱着,眼中一滴泪水也没有,只木然地望着李将军灵位,说道:“我父亲戎马一生,李家后人几乎死绝,只为了守住这大周江山,而我的丈夫见死不救,我效忠的君主下令绞杀李氏族人。这笔账过不去,平安死了,我想问问容麒,到底是夫妻一场,他有没有半点伤心难过。”
容莺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温声安抚,问她:“李夫人可接回来了?”
“娘已经死了。”
听到这个回答,她不禁后悔自己的多话。在李愿宁心中她也是皇室中人,如今出现在她面前,反而会牵扯她的伤痛。
“那日后……日后如何?”容莺有些无措地问她。
李愿宁站起身,对着牌位拜了三拜,再看向容莺时,目光已不复方才的悲戚:“李家护佑大周疆土已有百年,作为李家女儿,我自会继承父亲遗志,平定疆土护佑百姓。大周的皇位也不是只有他们能坐,别忘了这天下本就是从先太子手中夺来的,如今不过是还回去罢了。”
容莺听她这样说,不禁腹诽起容麒自作孽了,本来李家只是暂时与闻人湙联手,没有要背叛天子的意思,如今却被他们亲手推向了闻人湙的阵营。
李将军在军中素来就有威望,李恪又与将士们出生入死,若他要反,不知会带走多少兵马。
李愿宁心意已决的同时,也忧心着容莺的处境。毕竟容莺虽不受重视,也是正经的皇室公主,如今被扣上反贼的帽子,再想回去怕是难了。
“你如今是怎么想的,闻人湙为何肯让你回长安了,他从前不是寸步不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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