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对着王馥雪说的,显然意有所指。
“小将军这是说帝师呢,还是在说妾身?”她一说完,就见萧成器的脸蹭得一下红了。
萧成器望着她美艳的一张脸,突然就结巴了起来。“夫……夫人也是,和旁人说的不同。”
旁人说她是不知羞耻,跟儿子好了又去跟他老子,说她是一门心思魅惑男人的狐狸精。
“大可不必在意那些胡言乱语。”
萧成器一本正经地说完后,王馥雪反倒坐起身,告诉他:“偶尔也要在意,虽说流言蜚语不过一阵风,可风摧秀木,若成了气候便不是小事,人活一世,虽嘴上说的洒脱,却难以真的做到丝毫不管外界口舌。”
说完后,她又换上一副笑颜,问他:“今日花朝,小将军不去街上走走?你这样的年轻郎君必定要引来不少姑娘家喜欢。”
萧成器义正言辞道:“那可不行,今日人多必定是龙蛇混杂的,帝师吩咐我看着以免出事,夫人也要多留心。”
“多谢将军了。”王馥雪说完,推开小窗朝街上看过去,正巧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忍不住挑了挑眉。“这两位都出来了,将军是要严谨些。”
花朝这几日总有各种集会,街上的百姓也多了起来,据说又要选花神。因为战乱压抑了许久的长安城,在今日就像得到了宣泄的机会,街上满是喧闹的人群,五花八门的摊市和叫卖的小贩。
街上各色裙裳交错,如繁华盛开一般。
大周并不兴男女大防,对女子上街也没有太多规矩,在花朝之日更是可以大胆向喜欢的男子示爱。
容莺想出门,一开始闻人湙是有些犹豫的。才遇到了刺客,他其实不大放心,然而容莺说:“我第一次去是阿宁带着我,萧成器送我回了将军府。”
又是萧成器,每次都有他。
“那就去吧。”
容莺穿了身鹅黄的裙子,腰上一条柳绿坠着珍珠的腰带,发髻簪了两朵绢花,蜻蜓钗随着走动轻颤,像是扇动翅膀般。
闻人湙如往日一般,一身流水落花暗纹的霜白长衫,因姿容出众,在路上频频惹人注目。
容莺不是不自在那些人,只是这些目光带来的不适都被紧张给冲淡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临仙桥,甚至各个街道去临仙桥的路都在她脑子里过了一遍,只为了用最快的方式赶过去。
闻人湙拉着她的手,避免二人被人流冲散,容莺却只想尽快摆脱他,趁着人多迅速逃走。
此刻天色还早,她要等到夜里昏黑一片看不清人了再跑。
临仙湖旁搭了台子,许多戴着面具的伎人正在表演傩舞。容莺有些好奇,踮起脚去看,而后就感到身子突然腾空。
闻人湙就像是大人抱孩子一般,几乎不费什么力就将她抱高了。四周只有举孩子看的,哪有像她这样的姑娘被人抱起来。
容莺觉得丢人,立刻拍着说:“快放我下去,让人看见不好。”
闻人湙反而笑着问:“你要想看,我让人遣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