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成妍虽出了教坊,却也被折磨得神志不清,见到容昕薇便大喊大叫。萧成器耐心安抚,只暂时留着容昕薇的命,等萧成妍清醒时,让她亲自将受过的苦还回去。至于那些趁着萧家落难折辱他姊妹的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
“落到今日的地步,你我都不想。”
梁歇没有回答萧成器的话,目光停在了被雨水打湿的灰烬上。
萧成器料想他不想看见自己,便命人驾马离去了。
雨丝斜斜地飘进了窗,桌案的书页被打湿。聆春起身去关窗的时候,身后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紧接着就是呜咽般的声音,她忙转身去看,才发现容莺的嘴角滑落了血线,她像是被口中的血呛到了。
聆春忙去扶她,小心翼翼地让她偏过头,血从唇缝中溢出流到了下颌,她一张口吐出来一大口,颜色就像是熬糊了的糖浆,让人心底发怵。
聆春正要叫人,袖子却被捏住了,她一扭头,就见昏迷已久的人正睁大了眼盯着她,眸中满是疑惑。
“公……公主?”
容莺觉得浑身都疼,嗓子也十分干涩,艰难开口道:“水。”
聆春怕她乱动牵扯到伤口,立刻扶着她躺下,去倒了杯茶水来。因为激动,倒茶时的手都在抖。
容莺浑身发酸,脑子也昏沉沉的,喝了水才勉强安定,记忆一片混乱,也不记得自己为何会在这儿,她摸到了脖子上缠着的布,轻触一下便疼得很,疑惑道:“好疼……我这是怎么了?”
聆春怔愣一下,随即试探道:”公主不记得这几日的事了吗?“
她下意识想摇头,差点就扯到了伤口,叹了口气,嗓音依旧干涩喑哑。“我不知道,好像很多东西记不起来,你是我的侍女,我记得你,你叫什么名字?”
“公主竟连聆春都忘了”,聆春忍不住哭泣,恨恨地说:“叛军攻入京城,公主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那乱臣贼子便是险些逼死你的人。他是你的堂兄,却妄想与你行那不伦之事……公主可切莫忘了!”
容莺在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做梦,脑子里出现了许多可怖的画面,被聆春这一提醒,便忍不住重新想起来了,身子克制不住微微发抖,虚弱道:“我好像记得……就是一个穿白衣服的人轻薄我,还要杀我……”
“正是他!”一听到轻薄二字,聆春气不打一处来,每个字几乎都是咬牙切齿。“帝师闻人湙,他害死了皇子,还杀了朝中的官员,手段可谓残忍至极。这禽兽惯会骗人,公主见了一句话也莫要相信!”
“我这是在哪儿?三哥呢,三哥还活着吗?”
聆春压下眼中的悲恸,解释道:“三皇子生死不明,若能回来,必定会夺回长安,手刃这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