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湙僵着身子没动,一言不发。
“先生?”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抬手环住她,应答的嗓音略微喑哑。
“别乱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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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外秋风瑟瑟,荻花翻飞如雪浪。
以突厥为首的匈奴部落忽然如约好的一样攻打怀州,容恪才平息过一场小部落对边关百姓的骚扰,立刻就忙着去守城了。
细数到如今,他已经快三年没有回过京城,前年好不容易才安分的突厥敌军近日来又蠢蠢欲动。他根本走不开,然而和魏州博州等地借的兵马迟迟未到,他让驿兵催了几次,始终没有等到援兵到来,眼看怀州粮草告急,兵士也都倦怠不堪,容恪心力交瘁,站在城墙上破口大骂几个迟迟不出兵的郡守。
下属听到他发牢骚,不禁劝告两句,同他说起了朝中的动向。
毕竟平南王祖上也是开国大臣,与簪缨世家的李将军一同打天下,底下带过不少良军虎将,如今突然平南王倒了,一时间人心惶惶,还需要时间安定,如果此时关外再出事,就是内忧外患,大周江山不稳。
容恪知道这个道理,可他在关外多年,也弄不清好端端的平南王怎么就想不开谋逆。如今正是朝堂不稳,边关就更加不能乱了。
望着城墙下残留的战后狼藉,容恪只能烦躁地骂道:“这群混账东西再不来人,我亲自驾马去将他们绑了丢到突厥军管他们死活。”
说完后又闷闷不乐地摸出一块染着血迹的平安符,神情低落,喃喃道:“也不知道今年能否赶上阿莺的生辰,我走的时候她才将将十四岁,转眼就要十七了……”
边关荻花如雪,飘荡着吹远,落在战死沙场的兵士尸骨上,掠过烽火腾起的黑烟继续游荡,随着鸿雁的啼鸣一同远去。
京城的秋叶开始掉落,平南王府的尸骨被拉去城外焚烧,朝中陆陆续续又被贬官入狱一批人,再被提拔起一拨人。容霁和容麒都把握这个机会暗中较量,想趁朝中大批清洗的时候安插自己的人脉。
闻人湙始终巍然不动,只远远地看着他们争斗,默不作声地隔岸观火。
容莺自从那一日后就连着许久不曾吃过荤腥,甚至连一点红色都不想看见,夜里时不时梦中惊悸,醒来冷汗淋漓,如同赵姬才去世那段日子,睡不好也吃不好。聆春看得心疼,给她做了许多安神的汤药,她也喝不下去。
皇帝年老神志不清,边关战乱的消息传来,连容莺都隐约听闻了几次,他却听信谗言,以为是容恪拥兵自重,也想掺和到储君之争才找他要更多兵马,因此始终不肯放权,还听信河北节度使与河中节度使的话,认定边关并未生事,一门心思治理内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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