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莺听他这么说,便当真以为不要紧,只见上来了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先生,说了一大串引经据典的话,容莺听得迷迷糊糊,后半程听不下去,索性专心编她的络子,夫子果真不管。
她实在手笨,一不留神就会编错拆了重编,因此十分专注手上,并不关心讲了些什么,以至于台上什么时候换了人都不知道,自然也忽略了身旁皇弟倒抽一口冷气的声音。
一直到台上的声音静下来,好几道视线打在容莺身上,她仍恍若未闻,依旧沉浸在哪个地方编错了。
有人脚步沉稳,缓缓朝她走去的时候,容臻还好意咳了两下提醒,然而她根本没有受到影响。
她正编得起劲儿,总算知道自己哪个步骤出错了,忽然一只白净的手伸过来,纤长的手指称得上清隽,然而这只手却是朝她手里的络子去的。
闻人湙一声不吭将她手里的物什取走,容莺茫然地抬头,看见来人是他,惊得整个人呆愣住了。
两人这么久不见,再见却是这种情形。怎么好端端的今日来讲学的会是闻人湙,而且偏生这次她就来了?
莫名其妙亲完她也不解释,连着几日也不曾找过,如今一见面就收走她的东西……
容莺越想越气闷,愣是眼眶凝出几分湿意来,瞪了他一眼便不看他了。
闻人湙看到她眼眶微湿,袖中的手紧了紧,语气放轻了些:“我下课给你。”
容莺脸色不好,低着头生闷气,听到了也不肯理他。
其他人纷纷震惊,这位怯懦出名的皇姐,居然都敢给帝师脸色看了。
闻人湙无奈,扫了噤声的众人一眼,最后目光停在了方才咳嗽的容臻身上。“四皇子,方才我的问题,你可有解答之法?”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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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师虽然表面和善,其实却最是严厉,几位皇子在课上都战战兢兢,十分不解为什么今日就是帝师亲自来讲学。虽然一边害怕,却又不得不承认,闻人湙博学广闻,常常有独到的见解,不会默守陈规,一味守着陈旧迂腐的东西。他们自知有收获,也从心底敬佩他,稍微好心的还会同情容莺。
而闻人湙讲学中途,偶尔漫不经心扫过一眼,发觉容莺还在恹恹地看着书本,却不像是在发呆,似乎是真的听进去了。
方才他讲了许久,一直不见她抬头,这才想收了她手中的东西,想让她将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不曾想会惹恼了她。
等讲学完了,容莺心里还在不满,络子也不要了抱着书就走。有几个皇子还跃跃欲试准备去找闻人湙请教,却见他收了书本离开,一时间也不好追上前耽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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