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殊途同归,我今日所为,都是为了日后你不必有所牵绊。”
闻人湙蓦地笑了一声,语气夹杂着隐约恶意,“既如此,不如你先将公主府的那位杀了。”
赵勉猛地扭头看向他,面色铁青。
“前段时日,我又收到了三公主的信,用我转交与你吗?”
闻人湙脸上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能气死人。
容曦是朝中最受宠的公主,祖父又是荣国公,享受无上尊崇。而她本人不羁声色,喜欢勾搭美男子并不是稀罕事,只是鲜少有人知道,容曦背地里给闻人湙送了许多求欢的信,其中言语放荡,不堪卒读。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赵勉的火可以说是直冲天灵盖了。“闻人湙!”
“与其多管闲事,不如看好你家中那位,省得日后连她腹中孩儿的生父都不知晓。”
闻人湙说完便懒得再应对了,朝着屋里走去,顺带将身上沾血的衣衫拽了下来,随手丢在地上。
许三叠怕赵勉气得跟闻人湙打起来,只能拦着他往外走。边走边宽慰。赵勉看到院子里已经断气的下属,更是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愤声道:“许三叠,你是蠢人不成,为何不拦他?”
“你骂我作甚?”
送赵勉出去的路上,许三叠才终于弄清楚来龙去脉,虽然心中惊骇,却仍是劝说赵勉不要招惹闻人湙。
等人走了,他也没心思去管院子里的一滩血,急急忙忙朝内室去。
走过去的短短一程路,他已经在心中暗骂了许多遍禽兽。
闻人湙瞧见许三叠也阴着脸进来,也不做解释,等着他发作。
然而他憋了好久,要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恨恨骂了句:“禽兽。”
闻人湙瞥了他一眼,没有作声,算是应了。
许三叠怎么想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希望此事还有回转,于是试探问他:“兴许你只当她是妹妹?并不是男女之情?”
闻人湙看许三叠这副比他还纠结的神情,索性说:“你就当我是禽兽吧。”
在画舫之上,他看到容莺落水了。
在此之前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思,这种隐秘而不合伦理的情意只会是牵绊。他曾为了活下去做尽恶事,日后还会杀亲杀友。
容莺如果就这么死了,应当是好事一件,总好过日后彼此怨恨,闹得难以收场。
他应该就此斩断所有牵绊,将心软和优柔寡断一并丢弃。
许三叠坐在他身边唉声叹气,片刻后突然眼尖地发现闻人湙的衣裳不对劲,睨了他一眼,问道:“往日不见你用这种料子,去将军府换衣裳做什么?”
闻人湙的袖子里垂出一小截朱红发带,在白衫映衬下,仿佛雪中藏了一枝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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