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莺清晰地记得自己与他不认识,于是警惕地朝后退了一步。
他握了握拳,面色带着几分莫名的拘谨,温和道:“下官是刑部侍郎穆桓庭,见过九公主。”
他见容莺神情戒备,语气更加和蔼,问她:“下官上月被提拔为侍郎,从前在荆州任职,山迢路远,公主未曾见过也是平常。只是不知公主为何独自一人在此,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容莺心想,就算他从前是个京官,她也一样记不住。本来她就不像容昕薇有母妃,没什么出宫的机会,那些朝臣见了公主也多是不搭理的,哪有像这个穆侍郎一样还态度谦和地与她搭话呢。
她摇了摇头,“现在已经不烦心了,不是大事。”
言罢转身就提着裙子小跑着要走,穆桓庭也没有拦她。
走了一半后,她回头去看,只见穆桓庭还站在那处一动未动,怅然而萧索地看着她,眼中似有千万话语无法诉说。
她突然生出一种这个人好像比她还难过的念头,忍不住问了句:“你方才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
他唇瓣微动,忽又垂下眼,低落道:“愿公主顺遂。”
说完就没有更多。
容莺觉得奇怪,道完谢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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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元太妃再次病重,太医被连夜召进宫,宫人围在病榻前侍候,来探望的皇子公主夜深后也都散了,只剩下容曦的驸马赵勉和容莺。
赵勉为人谦恭良善,伺候了两个时辰也没有怨言。
等太妃睡下后,容莺悄悄问他:“驸马不用回去陪三姐姐吗?”
赵勉顿了一下,面额略显难堪,答道:“曦儿近日心情不好,不愿见我,若我陪伴她反而要不痛快了。”
到底是自己的姐姐,容莺也没能说出容曦不好的话,心里却想着容曦和她的误会,忍不住问:“三姐姐可有说过我的不好,或是我哪里惹过她不高兴?”
赵勉毫不迟疑地说:“并未,我记得她与你交集不多,也只是与六妹偶有不快。”容曦是皇后所生,和赵贵妃所生的容昕薇不对付。
她没能问出什么,不禁失落,赵勉反问:“方才见你心神不宁,可是有什么难事,兴许说出什么我能帮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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