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洛阳城中,八百里加急穿街而过。
正?值午时?,太后亲自打开折子,先是一目十行,又不确定,再从头细细读到尾,连说三个好。
上官婉儿见?状好奇道:
“娘娘,可是甚么?大喜事??”
“喜!大喜!福王带人夺回安西四镇,来人,召集群臣,议事?!”
消息风一样传遍了洛阳城,群臣各个面带喜色,走路带风,连上了年纪的刘仁轨听闻消息,都叫人将他抬进宫。
朝堂上闹哄哄一片,面对如此大功,该如何赏,就够他们折腾几日的了。
后续问题只会更多,但总的来讲,这个消息对近些年常吃败仗的大唐来讲,足够振奋人心?。
经过多番商议,朝廷决定让福王继续领兵经略安西道,对吐蕃和突厥的用兵,全权由福王做主,他们不会干预。
当然了,这也是一种委婉的说法。福王手?持先帝遗诏,手?里又握着那么?多兵马,他们倒是想干预来着,人家也不听呐!
但他们也不可能任由福王在外继续做大,采取的策略是“既要?用你,也要?防着你”——
日常粮草供应减半。
也就是说,士兵们从原先一天两顿稀的,降到一天只剩一顿。
这些都是背地里的谋算,明面上,福王的声名在坊间?更进一步。
就连被太后软禁在宫殿内的皇帝李旦都有?所耳闻,他坐在廊下?,侧耳细听,问皇后刘氏:
“昨儿听送饭的小太监说,六弟带兵夺回安西四镇,太后娘娘大悦,上阳宫人人有?赏。今儿听这动静,莫不是洛阳城内在举行甚么?庆祝活动?”
刘氏觉得心?酸,丈夫是被迫登基,她是太后婆母以丈夫的名义,被立为?皇后的。
他们夫妻两,天底下?尊贵的帝后,被太后娘娘给圈禁在这座小院中,连今夕何夕都不晓得。*
听闻太后娘娘以陛下?的名义,将年号改为?文明,那如今该是文明元年吧。
刘氏叫孺人将才学会走路,什么?都不明白的长子李成器抱走,坐在丈夫身边,抬头望天,低声喃喃:
“怎么?就摊上这么?一母亲呢?”
是啊,回想阿耶在世的那些年,他过的是甚么?好日子,再瞧瞧如今,哪能不心?酸?
“常听人讲,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其实反过来也一样的。”
李旦想,如今这日子跟有?了后爹有?何区别?他低声道:
“要?是六弟在就好了,众多兄弟姊妹中,唯有?六弟真的不怕阿娘,也是有?能耐和阿娘对着干的。”
可他们的住处被围的水泄不通,连六弟如今到底在做什么?都不清楚。李旦泄气的很,抹把脸,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下?来。
他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步上二兄三兄的后尘。
二兄当时?有?六弟保着,所以免于圈禁,一家子在终南山,偶尔还能团聚。
三兄最惨,听闻在庐陵那地方,说是庐陵王,日子过的跟流放的犯人差不多,周遭人全都知?晓他得罪了太后,不敢与?他亲近,甚至故意与?他为?难。
就连吃的菜,都得三兄自己想办法种。
他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