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东看似换了个话题,问太子:
“听说国师又建议父皇建炼丹楼了?”
提起此事,太子眉头便深深皱了起来,一手重重拍打在汉白玉栏杆上,语气说不出的沉重:
“三月前国师炼制出一枚大还丹,父皇吃下去后精神焕发,连着半月带人去京郊打猎,还亲手猎了一头熊瞎子让人将熊皮剥了送给母后做褥子。此外京郊别苑仅半月时间就多了三十多名没有位份的侍妾。
父皇回宫后,便召集朝臣,言说他要建炼丹楼,命户部和工部即刻着手准备,至今已施工两月有余。”
难怪户部的人跟疯了一样,他这油锅里的钱也想捞出去使一使。
秋东对老皇帝的作死行为没多大感触,只好奇一件事:
“户部应该拿不出那么多银钱吧?可我瞧着那炼丹楼的修建速度不慢,钱打哪儿来?”
总不能真是老皇帝修建明堂,感动上苍,钱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太子面色隐忍,冷冷的从嘴里吐出三个字:
“冯如海。”
这就难怪了,冯如海是何人?正是当年私下贩卖京郊马场的战马,被人揭发引起半个朝堂弹劾,却主动将非法所得上缴皇帝,最后不仅全身而退,还被皇帝打发去江南任职之人。
如今已然位居江南布政使司,是江南道名副其实的最高行政长官,同时也是江南最大的贪官,是老皇帝的私人钱袋子。
老皇帝能任性的,不顾任何人反对的,说建明堂就建明堂,说建炼丹楼就建炼丹楼,底气来源于此。
因为他可以绕过任何一个朝臣包括太子,毫不费力的从冯如海手里拿到钱。
但是:“父皇接二连三的大动作,冯如海也吃不消了吧?”
冯如海给钱不痛快了,皇帝会不会把主意打到其他人身上?
秋东相信朝中看透这点的精明人不会少。
真是有点期待呢。
果然,不出三日,秋东就被老皇帝传旨召见了。
彼时秋东正在陪蔓蔓玩儿过家家,蔓蔓头上扎着一朵富贵逼人的通绒花,固执的将她最喜欢的小老虎枕头往秋东怀里塞。
哼哧哼哧累的直喘气,乌溜溜的大眼睛盯着秋东,意思很明显,晚上想搬去和秋东一起睡。
秋东无奈,点点她的鼻尖儿,承诺道:
“小叔忙完就带你回长秋宫!”
也不知小家伙听懂了没有,秋东叮嘱宫人照顾好孩子,这才跟着传旨的内侍去了摘星楼。
这回老皇帝倒是没在榻上歪着,甚至摆出了和儿子谈心的架势,让人准备了热茶点心,打发走所有伺候的宫人,叫秋东在他对面落座。
秋东大喇喇的坐了,嘴上也没闲着:
“没记错的话这可是咱爷俩十六年来第一回 如此亲近,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可别是什么鸿门宴吧?”
皇帝面上看不出恼怒,指着桌上的对角棋扬眉:
“来一局?朕记得你小时候最爱玩儿这个。”
秋东完全不给他爹面子,捏着一个棋子随手把玩,直言道:
“哦,那您记错了,我小时候最烦摆弄这些玩意儿,一坐就是大半日,腰酸脖子痛的。
只不过阿兄觉得我性子跳脱,在课堂上捉弄老师的行为不对,应该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