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传出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溪水清澈见底,一尾巴掌长的小鱼从他眼前欢快游过,乐重恩几次张嘴,最终还是把压在心底这么多天的疑惑问了出来:
“您究竟想做什么?”
秋东将一条腿伸直,挑眉道:
“敛财啊,看不出来吗?”
乐重恩却不肯被轻易糊弄过去,盯着秋东眼睛,坚持问:
“除此之外呢?”
秋东没直接回答他,而是用马鞭指着眼前这条缓缓流淌的小溪,反问他:
“你知道这溪水往年有多宽多深?”
乐重恩常来这里打猎,自然知晓:
“夏季最深处可达三丈,最宽处有十丈。”
“如今呢?”
“不足两丈。”
就是乌城来了,也能轻松蹦跶到河对面。
秋东眼神悠远,在波光粼粼的河水映照下好似在发光:
“丰都城并非整个姜国干旱最严重的地区,尚且如此。那些真正受灾地方百姓过着怎样水深火热的日子,我都不敢想。
重恩,我要做身为姜姓皇子该做的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你若愿意帮我一把,我会很开心。”
当然,秋东心里想的是,我可不是在问你的意见,既然已经上了我的贼船,想轻易下去,做梦比较快!
乐重恩愣住。
他从未如此刻般,清晰的认识到秋东长大了,早已不是他记忆中那个整日被太子殿下摁着才能耐下性子去读书习武的少年郎。
不知不觉中,他有了背负起皇子责任,承担国家命运的觉悟,且已经默默展开行动。
乐重恩想说些什么,秋东摇头。他不急着和对方要一个答案,让他趁着比赛这段时间好好想清楚。尽管秋东很自信的知道,乐重恩的答案只有一个。
他摆手:
“去吧,一道儿去松缓松缓,过了今日,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有如此安谧闲暇的时光,好好珍惜吧!”
秋东说的是实在话,可惜眼下无人能懂他的良苦用心。
乐重恩心事重重的走了,费久沉面色复杂的回来。
秋东丝毫不意外他出现在这儿。
这家伙自打前些日子无意间发现乐重恩也对姜霜有意后,那是防贼一样防着乐重恩,恨不能十二个时辰眼睛都长在乐重恩身上。
“都听见了?坐吧。”
可惜费久沉是个倔种,虽然这些日子朝夕相处下来,早已对秋东的印象大为改观,但说话毒蛇的毛病他压根儿就没打算改。
不仅没坐下不说,还居高临下道:
“我是太子殿下的表弟,殿下所行之事,在不伤害太子殿下的前提下,我都会尽量相帮。”
行叭,前世能在乱世之中,和乐重恩互相扶持,成为一代权相之人,有点小脾气也不是不能忍。
秋东摆摆手:
“还是那句话,今儿且好好享受仅有的静谧时光,日后回想起来,也算对自己有个交代。”
费久沉心里骂骂咧咧走了。
他觉得自打秋东执意要建马球场,搞马球赛开始,就变得神神叨叨,总说些高深莫测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他把这归结为上位者的通病,好比太子殿下,好比他家中祖父,很多时候说一半儿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