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对蓝将军处理家事的效率很有意见,可他不说。
蓝将军悻悻不语,摸摸鼻尖儿,吩咐身边副将:
“安排人远远跟着大少爷,没事别打搅他。”
哎,他的好大儿这一去,可就得等到参加完会试才考虑跟他回家了。若不是他不能擅离职守,早就一道儿跟去了。
孩子太有主见,做老父亲的完全没有用武之地,最大的作用竟是隔三差五寻些新鲜吃食给他送来。想想往后连这点作用都无法发挥,怪心酸的。
秋东此时心情舒畅,策马扬鞭赶到奇州城已经是三日后的事情。
一路上有夏家商号接应,将他的衣食住行安排的明明白白,完全没吃到长途跋涉的苦,人已经穿过柳条儿街到了槐树巷子。
彼时临近傍晚,不远处有孩童嬉戏打闹,秋东牵着马站在家门口,正抬手准备敲门,门恰巧从里面打开,和谷穗乌溜溜的大眼睛对上。
“大哥!”
谷穗简直开心疯了,激动的拽着秋东往里走,大声朝屋里喊:
“娘!阿姐!大哥回来啦!大哥回来啦!”
秋东的到来,让这个安静的小院儿瞬间充满快活的气息,郑氏亲自去街上买菜,平日舍不得买的鸡鸭鱼肉统统买了,一个人根本拎不回来,豪横的租了辆牛车直接送到家门口。
谷禾在厨房忙着烧水,准备杀鸡宰鹅用。
秋东被她们赶去树下放了软绵绵垫子的凳子上歇息,谷穗将家里好吃的零嘴一股脑儿拿出来,围着秋东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谷禾跟郑氏耳朵高高竖起,越听越有劲儿。
“大哥,去年你刚走了不久,并州城就先后来了好几拨人将乌家给抄了个干净,我和大姐怕你出事前去打探,对方倒是挺和善,将你和那封家以及蓝家之事说的清清楚楚,我们方才知晓乌夫人暗地里做了那么多恶事!
不过乌家如今得报应啦,乌夫人和乌老爷身无分只能回乡下种地,可他们的地早就被其他兄弟们瓜分完了,到手的东西哪能轻易还回去?乌老爷闹了好大一场,断了条腿,和兄弟们全部决裂,才要回来八亩。
我的老天爷啊,乌老爷和乌夫人并乌追以及他的五个姨娘四个儿子,一共十二口人,八亩旱地,塞牙缝都不够。去年乌老爷差点儿被几个姨娘合伙儿给饿死,他发卖了两个挑头的姨娘,今年春上带着其他人开荒呢。
上月我和姐姐去乡下买食材路过,远远地瞧了一回,乌老爷那腿还是瘸的,乌夫人老了三十岁不止,站在田埂上叉腰和和村妇因为一只鸡蛋吵架。
后来两家打做一团,有人请了里正去主持公道,里正上去就给乌植和乌夫人两耳刮子,隔着老远我都听到响儿啦,一定很疼!”
秋东眨眨眼,明白那是蓝家和夏家的手笔。
恶人自有恶人磨,想也知道那一家子如果过的有多糟心,真不知道苟且活着和干脆死了哪个更好。
“那你们呢?听钱老板说你们这一年生意做的可好了,还在信中连连夸赞你十分能干,已经可以自立门户啦?”
谷穗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有点骄傲又有点害羞,别别扭扭道:
“也是母亲的手艺好,母亲忙活厨房那一摊子,其他的就只能我和姐姐去张罗啦,街坊们心善,钱老板也帮了许多忙。
过了早食那阵儿,我们就挑担子去码头给力工卖吃食,不拘是馒头包子还是便宜的绿豆汤,只要勤快,总能有生意做。
这一年我们整整赚了三百八十两,不仅续了租金,还打算等年底盘完账,在附近买一间自己的铺子呢。
到时候不光做早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