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爷爷您是不知道,我师父他不是人哪!
他还不拿我当人看!天不亮就起床练功,鸡都还没叫呢!然后还要打坐念经扫地砍柴做饭洗碗洗衣裳,学语文数学政治地理历史法律外语,八门外语啊!
一个破道士,学那么多外语干什么!派到国外传道去,一统天下?
还要学书法国画乐器乱七八糟各种功夫!您知道我学了多少乐器吗?古琴琵琶笙箫笛子唢呐胡琴扬琴锣鼓铙钹,啥都学!我还会唱戏!我还会缝衣裳!
纪风云一口气抱怨一串,跟说相声似的,逗得苏海棠笑倒在椅背上。
哦?唱两嗓子听听。贺安邦感兴趣地问。
纪风云扭捏一下,白皙的脸孔居然微微涨红。
不好吧?给我在明珠妹妹跟前留点面子吧?
苏海棠笑得浑身发软,也凑趣地要他唱。
下次吧,咱们到了。纪风云眼角余光溜过窗外熟悉的景色,大松口气,终于逃过一劫。
他才逃离师父魔掌,可要好好过几天无拘无束的自在日子,再也不唱那劳什子破戏了!
苏海棠忙整理表情,暗暗嘀咕这位为祖父请医的小道士不靠谱。爷爷都病得要请外援了,他还说笑得那么起劲,心真大!
一行人沉默无语,七拐八绕地连过好几道关卡,严格洗手消毒之后,穿上全套消毒防护服进了病房。
一路走来,见识过超乎想象的严密防卫措施,苏海棠心越提越高。
这得是什么级别的人物享有的待遇?她要是出点什么纰漏,爷爷能保下她吗?
别紧张,你是我们的贵客。
纪风云恢复之前人模狗样的状态,仿佛刚才车上那个撒欢的二货跟他没关系。
苏海棠冲他感激地点点头,想挤出一抹微笑,失败。
贺安邦直接拉着她的手进去,老人稳健的身姿仿佛遮风挡雨的大树,给予她心安的感觉。
贺叔。
一位同样全副武装的女士起身,眼眶发红,目光盈盈。
燕子,我来看看老首长。这是我那个刚回家的孙女明珠。
贺安邦简单介绍自家孙女,回头示意苏海棠。喊伯母。
苏海棠乖巧地喊人,礼貌地冲这位年轻美丽的伯母笑笑,转头看病床上昏睡着的病人。
沉睡的雄狮。
苏海棠脑中闪过一行字,随即目光下移,看着他口鼻上扣着的氧气罩,为难地搓搓手指。
就算她想救人,嘴巴堵着,怎么喂灵泉水?
妹妹看出什么了?
纪风云一直注意她的反应,见她似是若有所得,便轻声发问。
苏海棠抿唇,不敢随意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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