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帧一帧的慢镜头,五感才慢慢回归了。
她清醒后心里有点恐惧,门外的声音很清晰,她连自己颤抖都没察觉,唯一想到的那种可能,她根本不敢想。
想起身但是痛的丝毫不能挪动,失神注视着门口,也不知道多久护工推门进来,见她醒了,像是松了口气,说:“你醒来了?我去叫大夫。”
甚至都没有和她讲一句话。
她一个人望着门口惊讶,两分钟后,和大夫一起进来的是她的弟弟章恪。一头摩丝像个红粉小生,穿的像是夜总会里的陪酒小弟,恶心死人了。
她死死盯着弟弟,像是要想起他从前的样子,章恪去世太久了,久到她连做梦都梦不见他了,她震惊的都忘了开口。
章恪进来见她醒了就开始说:“祖宗!你可终于醒了,你吓死我,怎么好好的就撞车了?不是说去追星了吗?要是真看上那个男生我去帮你安排?你别胡来呀……”
章恪像个老妈子一样,喋喋不休地说,见她居然不还嘴骂人,担忧问:“怎么了?哪里疼啊?你别是不认识我了吧?”
章辛看着跟个傻子似的弟弟,眼泪像决堤了一样,哭到不能自已。
她居然从二十六岁,回到了二十一岁。
这时候的她,还是个混子,恋爱、闹分手、和狐朋狗友追星,喝了酒醉驾,撞了车。
也是,她二十年过的混账极了,一个放养长大的混子,除了花钱什么都不会,每天不是攀比就是花钱,
直到弟弟没了,她才算是痛下决心,有了脑子,开始学会去做正经事。
章恪小她两岁,现在才十九岁,但也不是好东西,姐弟两个整个就是不干正事的败家子。
这会儿她才大学毕业,学的还是艺术,准确说现在是二月,她七月才毕业。
章恪学的还不如她,工商管理在读。
章恪见向来暴躁的像狮子似的姐姐居然哭,立刻就慌了,回头急着问医生:“怎么办?她是不是不认识我了?她是不是还疼?赶紧看看啊。”
大夫倒是好脾气,顺着问:“有哪里不舒服吗?”
章辛只管摇头:“没有,太疼了。其他的没什么。”
大夫也说:“中度脑震荡,外加多处软组织挫伤,两处肋骨骨裂,最重要就是要注意休养。尽可能卧床休息。”
科室里传闻这位住进来找了领导,听说酒驾,要有刑法处置的。
但是章辛知道,自己没有酒驾,开车的是二世祖朋友,叫马慧敏。虽然是败家子但是脑子很聪明,马慧敏在家里比她受宠多了。
当年这事发生后,爸爸不在家,家里没人管她。马家为了马慧敏免受法则,让她承认自己是司机,私下给她划了一笔钱,她因为这笔钱动心,替马慧敏顶罪。
之后马家又给给章家赔了一些生意,马慧敏自车祸后,就被送出国去了,再没回来。
等大夫走后,章辛才问:“爸爸呢?”
章恪臊眉搭眼说:“爸快气死了,打电话把我骂了一通,被爷爷叫回去收拾了一顿,回头又把我骂了一顿,怨我怎么没看住你。”
章辛闭上眼睛,好半天都没出声。
妈妈死的早,他们姐弟就像荒地里的野草一样,爸爸倒是宠爱好钱给钱,从不训骂,但从来不管他们。
所以章恪出事后她和爸爸也闹掰了,她怨恨父亲没有尽到责任,从来没有教育过他们……
但是说什么都晚了,章恪再也回不来了。
章恪忍不住问;“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撞车了?”
章辛只说了一句:“马慧敏开的车。我怎么知道。”
看着章恪心不在焉的,章辛吩咐:“你哪也别去,在这儿陪着我。”
章恪应该是有约了,被她叫住也不敢反驳,只好说:“行吧,祖宗只要你没事好好的,我守着你。你等等我和他们说一声。”
姐弟两大眼瞪小眼,章辛问:“谁给爷爷说的?爸明明在出差,怎么就回来了?”
章恪:“你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