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祖父,父亲和哥哥都是天主勇敢的战士, 我也绝不会在野蛮人面前退缩!”她如此宣告,而后她沿用瓦西尔大公的策略坚壁清野,成功拖住了蒙古人的进攻脚步, 此后数年, 她一直坚决地与蒙古人对抗, 甚至亲自领兵杀敌, 蒙古人对战俘残忍,她则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甚至还在平原上大量播种会导致牲畜死亡的山羊豆, 令蒙古军队依仗的战马资源大受损失。
拔都可汗对这个女人恨之入骨, 但他始终无法打败她, 一方面, 她的父亲源源不断地给她提供军费和粮食, 另一方面,匈牙利人将她视为降临人间的圣母, 借着和蒙古人的战争,她大量清洗与她为敌的贵族, 以信仰之名将他们送上战场, 再名正言顺地瓜分他们的财富和土地。作为天主教国家的王后, 狄奥多拉的光辉功绩收获了整个欧洲的敬仰, 尽管对她的父亲恨之入骨,格里高利九世仍不得不在道义上为狄奥多拉王后提供支持。
但在他对塞萨尔一世颁下大绝罚令后,他的女儿也成了敌/基/督/者的后代,格里高利九世对蒙古人很有兴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他在计划对塞萨尔一世颁下大绝罚令后就开始与拔都可汗联系,给出的价码则是更加富庶的埃及,拔都可汗给出了积极的反馈,他亟需让他的敌人付出代价,况论他们本就侵略成性。
在格里高利九世构建的包围网中,被他视为理所当然支持者的还包括近东地区的十字军国家,这些拉丁君主们的王位合法性便来自于教皇,他们自然应该全心全意帮助教皇对抗天主的敌人,他因此要求以耶路撒冷王国为首的十字军国家配合他的计划让蒙古人通过叙利亚进入埃及,但以耶路撒冷国王鲍德温六世为首的君主们全部拒绝从命。
时至今日,看到依托教皇谕令建立的十字军国家竟然集体反叛维护一位被绝罚的君主时,我们仍然能为此感到深刻的震惊与动容,如鲍德温六世所说,在他的父亲香槟的亨利去世时,塞萨尔一世抛下自己的国土和刚刚出生的儿子保护他的国家,他在第五次十字军东征中居功至伟,却仍在战后如约将征服的土地交予安条克公国和亚美尼亚王国,十余年如一日地为十字军国家提供支持,他重视名誉、保护平民,而他一生所做的所有善行都在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战中给予了他支持与回馈,他的儿女、朋友和臣民都坚定地站在他这一边,哪怕他的敌人是上帝。
他大获全胜,战役的结局是他的儿子狄奥多西和养子腓特烈二世会师罗马,格里高利被迫流亡法国南部的阿维农地区,而他颁布的《天国王朝法》开启了信仰自由的多神时代,这一法典的名字来源是撒拉森君主萨拉丁·本·阿尤布的书信,以绝罚战争为转折点,罗马教廷一度凌驾于世俗君主之上的煊赫权势土崩瓦解,只有伊比利亚半岛上三个抵御撒拉森人的基督教国家仍奉教皇为最高领袖。
和此前一样,塞萨尔一世没有执意在意大利进行统治,他拿走了贸易特权,但将包括罗马在内的所有意大利领土交给了腓特烈二世,以此换来他不再执着于宣称他次子对东罗马帝国的继承权,腓特烈二世称这是一个需要耗费他余生所有精力的有毒的礼物,但他仍然接过,此后十年,他在意大利修建大学,控制行会,赞助艺术,翻译典籍,被奉为文艺复兴的奠基人,他订做了大量绘画、雕塑作品来纪念他的养父,这些珍贵的艺术品长期在德意志和西西里的宫廷收藏,直到随着他最后的直系后人,勃艮第的贝亚特丽斯一起来到安条克和君士坦丁堡。
若论开疆扩土,塞萨尔一世在历朝历代的罗马皇帝中并不能排在前列,国家治理上,他也没有真正驯服从马其顿王朝时期便愈发傲慢的贵族军将,而仅以强大的个人威望和经济发展的红利缓和矛盾,但后世在评选影响世界历史的百大帝王中,他仍名列前茅,被视为改变历史的关键杰出人物。
国家是什么,文明又是什么,早在国家主义和民族主义作为严谨的政治理论见诸报端的数百年前,塞萨尔一世就提出了这个问题,而他的答案是文明由人创造,国家则依托文明诞生。在古典时代的罗马帝国拥抱了希腊文明后,他再一次重塑了这个民族的精神,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