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想做什么?”
在教廷的使者离开后,安娜终于按捺不住来找他,议事厅里,塞萨尔撑在桌案边,身后是奥古斯都的黄金宝座:“让教廷趁早放弃靠狄奥多西来敲诈我的想法,让他一直留在耶路撒冷,或者去罗斯也行,他应该自由地生活,奥古斯都的担子对他来说太重了。”
“可你完全不考虑让狄奥多西成为继承人吗?”
“除非我只能选择他。只要他还活着,贵族们就不会完全失去信心,只要狄奥多西还活着,不管他在不在君士坦丁堡,有没有被誓言束缚,他们总还有退路。”他又想到了什么,宽慰安娜道,“不要担心,耶路撒冷确实不算安全,但鲍德温六世会照顾好他的。”
“那如果你没有选择狄奥多西,你又选择了谁呢?”安娜的忧虑并没有减轻,她直视着塞萨尔,有些急迫地说,“是腓特烈吗?如果他只是西西里国王,他再合适不过,可他已经是德意志的凯撒了。”
“我也希望我还可以选择腓特烈,如果奥托四世没有去世,我们所有人的命运都会不同。”塞萨尔有些恍然道,他盯着桌案上的花纹,声音并不笃定,“但现在不行了,希腊贵族们不会接受德意志的凯撒做他们的奥古斯都,事实上,我选择的是腓特烈的孩子,他和埃莉诺的孩子。”
安娜的脑海蓬然炸开,她愣愣地看着塞萨尔:“他们还没有孩子。”
“他们总会有。”塞萨尔说,在第一段婚姻中,腓特烈二世和埃莉诺都有子女,理论上他们生不出孩子的可能性非常低,“当他们的孩子出生后,我会将他接到君士坦丁堡,也许我不会亲自教育他,但可以确保希腊贵族们放心他不会成为一个亲德意志的天主教徒,如果我去世后他还没有成年,我会让腓特烈做他的共治者与摄政,腓特烈知道我的打算,这能喂饱他的胃口确保他不主动和我敌对,如果他有足够的野心,他会试图让他和埃莉诺的孩子也继承德意志的王位,但那就不是我管的着的事了......”
“那西蒙呢?如果你选择了腓特烈和埃莉诺的孩子,西蒙该怎么办?”
“在西蒙成年前,我不会选择他,希腊贵族们顾忌着他的保加利亚血统,而他若想要维护他的地位,要么依靠他的保加利亚母家,要么依靠西欧的天主教徒,这两者都不是什么好事。”塞萨尔静静道,“如果狄奥多西是最后一个选择,西蒙就是倒数第二个,除非我活得足够久,能确保我死后他已经足够成熟,在此之前,我不会表露出想要传位给他的迹象,贵族们会担忧,而野心也不适合一个可能成为觊觎者的继承人。”
“可如果你不把西蒙当做继承人培养,皇位落到他头上时,他又该怎么治理这个国家?”安娜显然并不认同他的做法,“这对西蒙不公平,塞萨尔,他已经失去了父亲,他的母亲整天沉浸在悲伤中,而你不仅不加倍地爱他,补偿他,你还想让他和他的表亲成为你死我活的竞争者,塞萨尔,你在逃避......”
“那我能怎么做?倾尽全力、耗尽心血教育出一个完美的继承人,然后再把他送进棺材吗?”塞萨尔忽然爆发道,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歇斯底里道,“我曾经这样对理查!我把能做的都做了!可理查死了,他在棺材里,他为成为奥古斯都而生,可他没等披上紫袍就死去了!是,我在逃避,我不想接受我选择了西蒙他却可能活不到成年或者不能登上皇位的结果,既然如此不如一开始我就不要投入精力耗费期望,这样至少我不会陷入绝望中!”
他的怒吼回荡在空荡荡的议事厅,许久之后,他还回过神,他的妻子望着他,眼中蓄满了泪水,一滴滴落在她的手背上。他立刻后悔了,结婚二十五年,这是他第一次在安娜面前动怒,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应该将怒火带到家人面前:“安娜,我......”
“不要再说了。”安娜轻快却坚定地打断他,她擦干泪水,重新恢复了镇定,“我理解你的心情,塞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