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传信给我父亲再等他回复,时间已经来不及了。”理查说,他眺望着多瑙河北岸,语气出奇地镇定,“我做出决定,我也承担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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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凡二世知道他即将失去他的王冠了。
在他的父亲伊凡一世被伊凡科杀害,他被迫流亡罗斯时,他便清楚童年时的安逸生活和被他视为囊中之物的保加利亚王冠已经离他远去,他经历了风霜,却从未对命运屈服,十七岁时,他回到了故土,成功为父报仇戴上王冠,但命运真正的残酷才拉开了序幕。
贵族们各怀鬼胎、野心勃勃,轻看着年少的君主,待他收拢权柄意欲开疆扩土时,南面的希腊已经一改曾经的颓势,重新成为威震地中海的大帝国。希腊的皇帝,奥古斯都,塞萨尔·塞萨罗亚,为何命运如此眷顾他?他比他大六岁,他出生时是个一无所有的私生子,可他在三十岁时取得的成就已经超越了他的祖先,他从不愿向命运低头,但他现在不得不承认,或许塞萨尔确实比他更受命运的眷顾。
甚至于他都没有败给奥古斯都,而是败给了他年轻的儿子,他忘不了迎着洪水而来的船队发射装载希腊火的弩箭时他的震撼,暴雨与洪水中的紫色旗帜如同灭世洪水中的诺亚方舟。“我失败了。”暴雨停歇后,他疲惫地对大臣们说,“我用尽全力也无法挣脱命运的蛛网,而狮子只需挥舞利爪便可轻易消灭蛛网与蜘蛛,我们唯一需要庆幸的是奥古斯都对俘虏不算坏,两百年了,希腊总不至于再出一位保加利亚屠夫。”
这是一场绝对漂亮、光彩四射的战役,和四年前的曼恩战役相比,理查·塞萨罗亚在多瑙河水战中展现的胆魄、眼光、战术思想和指挥能力还要更胜一筹,或许在军事上他比他的父亲还要出色。他会为我骄傲的,理查心想,因此在伊凡二世打开特尔戈维什泰的城门宣布臣服后,他志得意满地骑马入城,在进入王宫前也没有下马的意思。
这是羞辱,所有人都在想,但悲哀的是,没有人会觉得理查骑马进入宫门的行为是一种冒犯,和其他胜利者的行为相比,他已经算温和了。“请您下马。”在马蹄即将踏入王座厅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此时保加利亚贵族和罗马军队都心照不宣的默契,理查低下头,他看到他马前是一个比埃莉诺还小一些的少女,一身白衣,黑发黑眼,那么柔弱,那么美丽,但她还是勇敢地挡在了理查的马前:“请您以一位征服者的风度,给予我的国家和我的父亲最后的尊严,您的祖父是骑士精神的典范,享誉欧洲的圣徒国王,我希望您也能延续他的美德。”
所有人都关注着理查的反应,包括伊凡二世,他紧紧盯着理查,在乎他的尊严也在乎他的女儿。若理查·塞萨罗亚是个风流多情的人,或许士兵们都会相信他会动容于一位美丽少女的哀求,但年轻的皇储素来洁身自好、不近女色,在他煊赫的功绩面前会为女人的哀求心软似乎是一件奇怪的事。
“如果您介意,我可以走下马来。”片刻以后,理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