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并不了解你的儿子们真正渴望什么。”亨利二世摇了摇头, 他的眼神带着悲悯与同情, “我的帝国已经被撕裂了,现在不过是在血缘和权威的影响下勉强缝在一起,我希望你的帝国不要重蹈我的命运。”
他走下了王座,而下一个端坐在王座上的人是理查一世,穿戴华丽,威仪凛凛,仿佛还是他生前的样子。“父亲。”他呼唤了一声,难掩心中的惊喜,理查一世望着他,他似乎在感叹,“我曾经希望你能成为一位高尚的骑士,但你的成就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想,我的儿子,我以身为你父亲为傲,又恐惧这份骄傲会困住你。”
“谦虚是美德。”塞萨尔答道,“我会保持克制,永远理智,无数人的性命寄托在我的脊背上,我不能犯错误。”
“没有人不会犯错,哪怕你当时做了一个无比正确的决定,最后也可能会被证明是一个错误。”理查一世摇摇头,“我们都无法躲开命运,当我们年轻气盛、意气风发时,命运是如此慷慨,她给予我们想要的一切权势与荣耀,但终有一日你的身体会老迈腐朽,陷入孤独和恐惧,时间不会为你停止,命运也不可能永远眷顾你。我生命的另一面充满了背叛、谎言与误会,我不希望你也经历这些。”
他也离开了,第三个走上王座的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腓特烈二世戴着神圣罗马帝国的铁皇冠,面容清秀,神情严肃,目光敏锐而犀利,但在目光相接的那一刻他的轮廓似乎柔和些许,他甚至露出了友善的笑容:“很高兴见到你。”他对他说,“当然,我不想称呼你为父亲。”
“我不是你的养父,相反,我是你的崇拜者,能见到你我非常荣幸。”
“感到荣幸的人应该是我。”腓特烈二世感叹道,“你采用比我更加聪明而有效的方式同教权斗争,而我引以为傲的学识在你面前也如孩童遇到巨人,真希望我们能在那个真正光明的时代相遇,但很可惜,我们相遇在这黑暗的中世纪,我们会成为敌人。”
“我会尽力避免这种可能,事实上,直到现在,我们都不是敌人。”
“也许有另一种可能,但在这个可能下,在我们都戴着皇冠的可能下,我们注定会被派系裹挟着相互对抗,只有在死亡面前我们才能低下带着皇冠的头颅。”腓特烈二世抚摸着自己的衣袍,他偏爱希腊式的服饰,塞萨尔忽然觉得或许他也可以去定做一些希腊风格的雕像,比起画像雕像的真实度可高多了,“你的父亲遇到了萨拉丁,而我遇到了卡米勒,很遗憾,另一个我遇到了你,他对你的崇敬比我们更甚,而你们的矛盾也会比我们更深。”
“占卜师曾提醒我小心鲜花,而我最终死于百花之宫,也许扼住我咽喉的不是疾病或毒药而是我的恐惧,罗马的奥古斯都,千年后的幽魂,你踩着无数人的尸骨淌过历史的洪流,终有一日你也会被推入洪流中。”他忽然又笑了,随着他的笑容,王座与梦境亦开始消散,“但或许,这对我们都是好事,无论是作为救世主还是恶魔,我们的名字都会闪耀在史书中,我们会在光明的新时代重逢。”
光明的新时代,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他的存在会让二十一世纪变得更好吗......“父亲!”他听到了一声惊喜的呼喊,他有些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埃莉诺正守候在他床前,眼中还有惊喜的泪花,随着她的呼唤,他看到了理查,狄奥多西,狄奥多拉,瓦西尔,最后是安娜。
“安娜。”看到妻子的一瞬间,他的心才完全放下来,他靠在安娜怀里,声音仍然沙哑虚弱,“过了多久了?从我听到奥托的死讯开始。”
“两个星期,你发高烧,昏迷不醒,医生一度以为你活不下来了。”安娜说,她抱着塞萨尔,他感到她的泪水落在他的头顶,“太好了......”
“我还会活很久的。”塞萨尔反而笑道,他僵滞的思维开始重新恢复敏锐与理智,他观察了一下四周,有些讶异道,“你们都在这里吗?”
“腓特烈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