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击败了父亲、继承了王位后,他便不再被困在阿基坦,可他仍在奔波,在他继承了父亲的领地,戴上神圣罗马帝国的铁皇冠后,他也明白了皇冠的重量既包含荣耀亦包含责任,他们都无法从中挣脱。教会,市民,诸侯,还有他那总是不顺利的婚姻,种种压力折磨得他喘不过气。
在随亨利七世回到德意志后,父亲曾语重心长地提醒他不要过分崇拜那些伟大的君主,在家族和亲戚的扶持下他可以做一个地位稳固的君主,反之则可能一无所有,而母亲临终前也告诫他要学会仁爱与谦虚。伟大属于少部分人,他想,他认识到了自己能力的欠缺,他注定无法成为理查一世那样光彩四溢的君主,在他之后欧洲大陆的君主都不过是追随圣徒身影的模仿者,除了塞萨尔。
他什么都会,没有什么难得倒他,他的儿子借助他的威望都可以打赢一场战争,真希望我也能有这么优秀的儿子!想到他年轻美丽的妻子,奥托四世不禁露出了微笑,她刚刚生下了一个儿子,以他父亲和兄长的名字命名为亨利,医生说她已经可以再怀孕了,来自家庭的快乐远比繁杂的国事令他沉醉,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和奥莱娜共度快乐时光了!此刻他忽然听到了嚎叫声。
“是野猪!”他的侍从惊叫道,一头凶猛的野猪正厉声嚎着,“都退下,我要亲自捅穿它!”奥托四世勒马,举起了手中的弩弓。“你要克制勇敢,不要冒险。”他耳边忽然想起母亲的叮咛,但管他的,这不是什么危险的敌人,不是腓力二世和施瓦本的菲利普,这只是一头野猪。
他射出了箭,洞穿了野猪的眼睛,而野猪厉嚎着,撞翻了他的马。“陛下!”他的侍从们惊呼着,野猪咽气了,他也要咽气了,“这是我最危险的敌人。”他望着天空,獠牙划花了他英俊的面孔,他的视线被血糊住,“告诉塞萨尔和理查,小心野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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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腓特烈写信过来了。”
大皇宫的花园里,塞萨尔拆开信,眯着眼,看着落款日期:“噢,看来他已经快到君士坦丁堡了,猜猜他来做什么?”
“他是来求婚的。”安娜说,远处,埃莉诺·塞萨罗亚正在贵族少女们的簇拥下弹竖琴,旋律优美,神态亦优美,和她年幼的妹妹比起来,她更接近惯有印象里的紫衣公主,娴静、温柔、优雅且美丽,“我知道,你一直没有下定决心到底要不要让埃莉诺和腓特烈结婚,但现在你应该做出决定了,无论你做什么决定,埃莉诺都不会有意见的,你很早就告诉她不要将传言当真。”
是的,和活泼叛逆、精力旺盛的妹妹比起来,埃莉诺对她的婚姻和命运十分顺从,她从没有对父亲的安排提出不满,所有人都默认她是未来的西西里王后,她自己也是。“腓特烈会是个好丈夫。”塞萨尔说,历史上的腓特烈二世欲望强烈,风流多情,但这个世界的他一直洁身自好,毕竟他的童年没有那么不幸,“我从不担心这一点,安娜,但我仍不能完全放心,我总觉得他不会一辈子待在西西里,这不是他的命运。”
“那他的命运是什么?”安娜问,而塞萨尔的脑海中又浮现出盐野七生的比喻和腓特烈二世的墓志铭,他是“世界惊奇”,是从中世纪的历史中飞走的苍鹰,“令人惊异的命运,但若他选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