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提供意见。”安娜冷淡道,“好吧,如果您和提奥多尔将军真的如此执意想要撮合这段婚姻,那就请你们口中那位英俊、勇敢、魅力非凡的国王亲自过来,别告诉我他连求婚的勇气都没有!”
“好的,公主。”阿莱克修斯·杜卡斯松了口气,在心里默默祝祷家庭与婚姻之神赫拉、智慧女神雅典娜和爱与美之神阿佛洛狄忒能放弃因金苹果而起的争端,全力撮合这对除了没见面之外容貌气度身份血统都十分般配的新人,他的荣华富贵权势声名和罗马帝国的命运,可都悬在接下来的这场会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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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提奥多尔提出让他和那位被他杀死的阿莱克修斯四世的未婚妻,安娜·科穆宁公主结婚时,塞萨尔内心其实是不情愿的。
他确实对安娜·科穆宁这个名字有来源于季庭柏的好感,但撰写了《阿莱克修斯传》的那位安娜·科穆宁公主已经去世一百多年了,而现在这位安娜公主和阿莱克修斯四世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他不觉得她会对一个杀死自己未婚夫的人有好感,退一步讲,即便她和阿莱克修斯四世关系冷淡甚至素昧平生,也没有一个少女会喜爱一位冲动杀人的屠夫吧?
这一点在他得知安娜拒绝和他结婚后得到了印证,但阿莱克修斯·杜卡斯坚称他对安娜的理解有误:“我想您可能对安娜公主不太了解,她并不是通常影响里那样柔弱且热衷享乐的贵族少女,而是一位聪敏坚定、喜爱哲学与历史的女性,如果她能有马其顿王朝佐伊女皇或狄奥多拉女皇(1)那样的幸运,她说不定会成为一位出色的女皇,她拒绝您只是因为对您不够了解,认为您性情喜怒无常或者没有坐稳皇位的能力,但我们都知道这是误解。”
“或许并不是误解,她的担忧十分合理,如果不是清楚内情,见证了阿莱克修斯四世是如何罔顾巴西琉斯的责任出卖君士坦丁堡市民的利益,您也会和她一样憎恨我。”塞萨尔是真的兴致缺缺,结婚暂时不在他的近期考虑事项里,而且这太突然了,“塞里斯有一句谚语,‘强扭的瓜不甜’,何况我也暂时没有结婚的打算,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尊重安娜公主的意见,我会派人护送她回到她舅舅身边。”
“可她有足够的智慧和心胸理解您杀死阿莱克修斯四世的行为,她想要回到巴黎也只是她认为君士坦丁堡会陷入战乱后的无奈之举,但我们都知道那几乎不可能发生,不,只要你们结婚,一起加冕为巴西琉斯和巴塞丽莎,那动乱就绝不会发生。”出于迁就塞萨尔的习惯,阿莱克修斯·杜卡斯也开始管新罗马叫君士坦丁堡了(怎么不算一种另类的文化输出),看着塞萨尔意兴阑珊的神情,他内心焦急不已,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声泪俱下地恳求道,“为了元老院和罗马人民,请您至少和她见一面,试着改善一下她对您的印象,答应和您结婚吧,相信我,安娜公主非常美丽,气质高雅,学识渊博,和您是一对十分般配的佳偶......”
“我尝试一下。”塞萨尔阻止了他进一步夸赞那位安娜公主的美貌和才华,老实说,这令他有些头皮发麻。前世看第四次十字军东征或者拉丁帝国的相关历史,他直观印象里觉得采用粗暴手段得到皇位又强硬地与拉丁人对抗的阿莱克修斯·杜卡斯应该是一位冲动的莽夫,不料和本尊接触后,他发现这位其实有些......热情直率。不过如果安娜公主真如他所说,是一位聪敏好学、意志坚定的年轻女性,加上她的特殊身份,那从内心深处看他是很乐意拥有这样一位妻子的,当然如果她十分坚决地抗拒和他结婚,他也不会强求,不提他作为现代人的三观,哪怕他是位彻彻底底的中世纪贵族他也不会做出干涉女性婚姻自由的事,仗着体力和身份欺凌弱小是所有罪恶中最不能容忍的一种。
因此在一个邻近冬日的下午,他在阿莱克修斯·杜卡斯的带领下悄悄来到安娜公主的房间,那在大皇宫的最深处,当阿莱克修斯·杜卡斯推开门,告诉安娜埃及国王已经到了之后,他便迅速地离开了。也就是这时候,塞萨尔看到窗边有一个身穿丝质礼服、有着亚麻色卷发的少女,听到声音,她从窗边回过头,冰冷的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秀丽的脸孔上,她望着塞萨尔,出口是优美的拉丁语:“你好,埃及国王。”
那一瞬间,塞萨尔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他的世界一片空白,他只看得到窗边那个有着雪白肌肤和明澈眼眸的年轻公主,他此前所有模糊的想象都不及这一刻给他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