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尔采用了分兵绕行的策略,由他亲自率领的精锐骑兵部队避开了撒拉森人修建的坚固防线,这使得他们较为顺利地到达了曼苏拉,步兵和辎重部队则留在了达米埃塔,随行的其他将领起初并不同意这个意见,认为这有可能导致前后脱节,但塞萨尔执意如此。
“骑兵的行进速度远超步兵,保证我们和步兵队伍之间的路径安全,我们随时可以和他们会合。”塞萨尔说,“撒拉森人还以为我们在达米埃塔,将带来的巨石和火油投入达米埃塔,逼迫他们南撤,然后我们截断前往曼苏拉的道路,同时拿下达米埃塔和曼苏拉!”
1203年3月12日晚,原本沿尼罗河缓慢前进、由步兵和战船组成的部队忽然对达米埃塔的城镇发动猛攻,在十字军不计代价的火力覆盖下,撒拉森人被迫放弃了达米埃塔,转而后撤到曼苏拉,但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进入城镇,全副武装的十字军骑兵便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举起盾牌!”塞萨尔大吼道,下一刻,铺天盖地的箭雨席卷而来,防备不及的撒拉森士兵大部分被歼灭,第一轮箭雨后,塞萨尔立刻下令骑士部队朝达米埃塔的方向冲杀,并游刃有余地协调战局,措手不及的撒拉森军队不得不选择遁入尼罗河中,然而很快战线两端的河流也被十字军带来的铁网堵住,令他们不得不在溺死和被十字军的骑兵踩死中二选一。
五个小时后,战斗彻底结束,骑兵部队和步兵部队成功会合,以不到一千人的伤亡代价击溃了撒拉森的数万军队,见识了达米埃塔的溃败后,曼苏拉选择直接投降------他们不知道十字军带来的攻城器械已经无法支持如达米埃塔之战一样的攻势了。“我们距开罗只有一步之遥了。”攻下曼苏拉后,乔瓦尼如是说,塞萨尔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不是很好的事吗,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忧虑。”
“施瓦本公爵和威尼斯总督也到了尼罗河边,谁都知道他们是想要在我们与开罗守军缠斗时抢先进入城中,他们几乎没有杀死一个敌人,却比我们更先靠近那胜利的荣耀......”
“是你这么想,还是所有人都这样想?”
“所有人都这样想。”乔瓦尼是真心实意地为塞萨尔感到委屈,经过这一夜的征战,见证了他如何运用智计和出色的指挥艺术获取战斗胜利,他认为这个年轻的伯爵比任何血统高贵的贵族都有资格得到埃及的王冠,偏偏因为那个赌约他很有可能一无所有,“恕我直言,伯爵,如果您现在不计伤亡地抢攻开罗,我们还可能抢在他们之前......”
“一时的投机取巧固然能获得利益,但在战场拼杀得来的荣誉才是十字军战士的勋章。”塞萨尔说得义正词严,仿佛浑身都笼罩着圣光,“我知道你的意思,乔瓦尼,但我不会做这样罔顾士兵生命的行为,我希望更多的人能看到胜利的荣耀。况且......”他忽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你难道没有发现,不管在正面战场上输得多么惨烈,撒拉森军队都没有南逃到开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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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囚徒是什么滋味?
同样是1203年4月,鲁昂的城堡中,亚瑟呆呆地望着屋顶的岩石,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像一场梦,他心想,仿佛昨天他还是布列塔尼公爵,英格兰王位的继承人,法兰克国王的座上宾和未来女婿,转瞬间他便沦为了一个狼狈的囚徒,被囚禁在这座城堡里朝不保夕。
他依稀听说了约翰国王想要学习希腊人的做法,阉割他并挖掉他的双眼,这样确实能永绝后患,但看守他的狱卒拒绝了这样做。这或许是个好消息,但也不那么好,因为这改变不了他身为囚徒且无法获取自由的事实,他能指望什么,他的祖母,他的母亲,或者是腓力二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