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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主一定要和我回家,然后发现我的室友是他(1 / 2)

睡了挺久,我也是自己醒过来的。

我们就在佟道珩家楼下。

我一想,确实是,我都没跟他说过我住哪儿。

他就在驾驶位置上坐着,看着前面的一盏路灯。

我坐起来,忽然发现我脖子抽筋了,于是连忙叫佟道珩,佟道珩被我吓了一下,但是也很快过来帮我揉脖子。

他边揉我边说我家住那个哪儿哪儿哪儿,你把我送回去吧。

佟道珩倒是挺对我白天那个事耿耿于怀的,他说那人是跑了还是怎么?带你去医院了吗?

“他说要带我去,我急着上班,没让。”

“你是真行。”

我说没什么的,活着干死了算。我今天都这样了你就别让我做生意了,我就想好好睡一觉。

“你睡床我睡沙发。”佟道珩看看我,很诚恳地,“行吗?”

我就愣住了。

我说咱俩别这样。

肉麻。

我真不能去你家,我都一天一宿没好好洗过脸了。

“那咱们回去取,来我家住。或者你那儿床够宽,我拿着东西去你那儿住也行。”

“你干什么总要缠着我呢?”

我终于忍不住大吼了出来。

佟道珩被我吼得一愣。

我说你就算是离了婚心里发空,也不能这么拿我去替别人啊。你搂着我的时候想的是我吗?

他喉结上下动动,说是。

“我不信。你赶紧送我回去,你要不送我回去我就自己回去了。”

佟道珩连忙说别了,我送你回去还不行吗?

他低着头难过的样子很像一头小狮子。

我每次看到他这样心都会软成一滩水。

必须要承认,佟道珩身上很多东西确实都十分吸引我。在我更年轻的时候我的性格比如今还要更暴躁倔强,但是我却愿意在他低下头的时候把他搂到我的怀里,就像是在安抚比我年纪更小的小孩儿。

佟道珩是个很单纯的人。他倒不是说会经常上当,单纯也不完全等于善良,而是更接近纯粹。纵然他怀疑我,摒弃我,远离我,我还是愿意对他葆有热情和期待。

他对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永远热情。

永远未见风霜。

佟道珩紧张到微微发抖,他应该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对他。

我终于还是摸了摸他握着方向盘的手。

“你知道吗?你这个小心翼翼的样子,特别像一头小狮子。好像浑身都长了金色的毛,软软的,短短的那种。”我说着说着自己也笑起来,“嘴角黑黑的,仰头打呵欠的时候,眼睛会闭得紧紧的。耳朵也圆圆的。”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把我的手放到他腿上去了。

“咱俩大概还有点儿默契。我有时候看我儿子,就和你刚才说的那个感觉一模一样。”

我说我精力有限,只能照顾一头小狮子。

他就也笑了。

在我家楼下,他还在和我商量,想要和我回去住。

“夜晚真的太黑了,也太长了。”

我说,是啊。

又黑又长的夜晚,是我一直都在经历的啊。

我俩隔着半扇车窗说话,我在车外,他扯着我的包不让我走。我就只能拄着车和他扯皮,“你儿子长什么样儿呢?”

他于是给我找了一张照片出来,照片上的小孩儿笑得特别开心,手里拿着一个比他脸都大好几倍的脆芒果。

我看看照片,又看看佟道珩,“挺像你的。就是比你脸圆一点儿。”

“很久没见了。他妈妈不让我见他……也不知道变没变样。”

我很想和他说,有些夜晚注定是要自己度过的,孤独才是生活的本色。只是我没忍心说出口。

他有点儿黯然,松开了我的包,说你上去吧,我回去了。要是哪儿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我领你去医院。

他强笑笑,“帮你报销医药费。”

我的小狮子在黑夜里耷拉着耳朵尖儿,在想念他的小孩子。

我说走吧,一起回家吧。

我被轻视,被遗弃,都是应该的。

这都是我自己选的,怪不了别人。

我们两个上楼去,打开门,室友们已经睡了,屋里一片黑。他跟在我身后,挺乖的,用气声问我,“你是哪个屋子?”

“进去说。”

我的单间十分简单,一扇窗子一张床,还有一张不太大的单人桌和一把椅子。桌子上叁五本一摞的都是书,书旁边的钓鱼灯很高很亮,打开它的话,这个屋子是不用开灯的。

佟道珩走过去拿起一本随手翻翻,看了一会儿又放下。我换好了衣服,还是悄悄地讲,“轻轻地洗澡,不要吵到她们。我先去,你坐一会儿。”

我其实很忌讳别人单独在我房间待着,就好像是我赤身裸体地站在一个人面前被检验。不过现在倒是也还好,越简单就越不怕被窥探。佟道珩如果把我这个人从头到尾地都审查一遍,他再怎么想损我,顶多也就是说我酸,有点儿架子。只是这架子他佟道珩也有,半斤八两,我觉得他就未见得能张得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