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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这种老奸巨猾唯利是图的商人绝不会是不识风向的脑残,更不会为了一点虚无的名声贸贸然的冒犯战争中占据绝对优势的胜利者。落魄的贵族还可以鸭子死了嘴壳硬,银行家却必然能识得风向的变化。他之所以愿意为那什么“伯爵”带话,除了一点顺水人情之外,恐怕还有试探的意味——在掌握了足以覆灭海军的力量之后,大安朝廷已经是大航海时代无可质疑的棋手;那么这位新上场的棋手,打算以什么样的外交姿态来应对欧洲的列强呢?

而这个问题嘛……恰恰不太好回答。

礼仪不仅仅是礼仪,对待外藩的礼仪同时还彰显了国家的定位。现在的大安不是后世被打得屁滚尿流一败涂地五千年纲纪扫地殆尽的满清,在如今朝廷可知可控的范围内,华夏仍然是无可置疑的世界中心,光辉灿烂如日中天的天·朝上国。当然,身处地理大发现的时代,这种蜷缩一隅独霸东亚的天·朝上国未免有点可笑,但夜郎自大的上国也是上国,在欧洲彻底完成工业革命之前,中国的国力优势是决计无可动摇的。

这种绝对的国力优势延续了实在太久,以至于长久以来朝廷根本没有什么“外交”的概念。天无二日民无二王,飞玄真君万寿帝君就像太阳一样朗照大地,关心呵护着天下每一个邦国,就仿佛庇佑自己的子嗣。当然,子嗣中嫡子有庶子也有孝子和逆子;嫡子尊贵庶子鄙贱孝子奖掖逆子惩戒,但无论如何,都没有哪个儿子能够和中国这个君父平起平坐平等论交。一切的奖惩都是由上而下由高至低,不容置疑也不容议论,这就是所谓的“朝贡”体系。

在天·朝上国的时代,这种朝贡体系运行得相当完美,毫无瑕疵。但现在……现在泰西的红毛洋人突然出现,这套体系立刻就遇到了bug——这个葡萄牙的什么维第格拉伯爵,身份又该怎么算呢?

按照真正伯爵的地位来接待么?可朝贡体系中一切爵位都由皇帝授予,没有被朝廷册封过就是绝对的野鸡货,能让一切礼法重臣大吐口水;如果穆国公世子真松开承认了这个野鸡货,那无异于绕开正统自行其是,朝堂上的言官群情激愤,不把他喷得原地升天才怪。

那要不就横一横心,干脆否认欧洲所有的爵位,统统当平民处理?——好吧,这个思路倒的确有种快刀斩乱麻的诱惑,但凡穆祺手上的火箭技术能进步到二战水平,大概他都会直接骑脸疯狂输出,但现在嘛……

人生总是很难畅情适意,念头通达的;世子的脸色阴晴变幻数次,终于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儒望先生以为,我该怎么处理这位伯爵呢?”

儒望很恭敬的俯身:“这是贵国与葡萄牙之间的事务,一个小小的商人哪里敢多话呢?请世子按照贵国朝廷的规矩办吧。”

真是打蛇打七寸。这海商老奸巨猾见多识广,一下子就摸清了大安现在致命的漏洞——什么“规矩”?大安朝廷在外交领域摸门不熟,压根就没有什么规矩!往常的中西交往层级都非常之低,又哪里来的惯例可以遵循?

没有规矩没有惯例,意味着穆国公世子现在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有可能成为将来反复引用,成为后世国际关系领域牢不可破的柱石。如果再考虑到大航海时代后第一波全球化已经是箭如弦上,东西方之间的交流必将成为全世界最重要最关键的外交关系。那么他此刻的身份,则无疑于是人类外交领域的开拓者——

诶,由我来开拓未知的外交领域,真的假的?

说实话这难度委实有点超标了,毕竟你不能指望一个瓜皮能深谋远虑引经据典,瞬息间领会外交领域复杂而艰深的历史脉络……不同于当爹上瘾天下布狗的大安朝廷,欧陆列强合纵连横长久共存,在外交上的经验相当之丰富老辣,要是一个不慎被儒望这种奸商抓住把柄,搞不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