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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艰难道:“……那如果泄密了呢?”

“如果泄密了,那就是各部堂官的责任,是市井谣言的责任。而非翰林院的责任,更不是你我的责任。”穆祺轻描淡写:“当然,这其实也谈不上什么罪责。张先生,你读过京中曾时兴的《庭院春深锁阁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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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皇帝歇斯底里的重拳下,如今《庭院春深锁阁老》依旧在坊间隐秘的流传,从未杜绝,也决计无法杜绝。事实雄辩的证明了。京师百姓的八卦欲望比一切衙门的强力都更强力坚韧,已经绝不是区区一点皇家威严可以制止的了。

以此现成经验来看,文人们连活皇帝都敢编排,还会怕你个死皇帝不成?!

第64章 施政

虽然临时的内阁只是皇帝紧急凑出的一个草台班子, 但诸位大人们搭起台子后辛辛苦苦干了十余日,好歹也算是把局势拉回了正轨,有资格考虑一点比较长远的措施了。

也恰恰在这样的当口, 已经逐渐习惯了新内阁的六部百官们开始了大安官场承袭百年的传统艺能,即风评时政,或曰背后蛐蛐人。颇有闲暇的大臣们冷眼旁观了数日, 将内阁阁臣私下罗列成表, 仿照昔日王安石之旧例,给新内阁取了个“生老病死苦”的诨名。

这外号倒也不难理解, 如今内阁数人之中, 夏衍夏阁老是老病缠身奄奄一息,眼看就要蹬腿, 虽然还有个名头,其实根本不理事,占了个“病”与“死”字;骤逢大事推脱不得, 李句容李阁老只能唉声叹气愁眉不展,看着都叫人心生痛苦,所以占了个“苦”字。

而所谓“老”者, 则指闫阁老许阁老这两位资格最老的重臣, 又是暗讽他们暮气沉沉、毫无作为。本来资格老说话最有分量,但现下局势暧昧进展不明,两个修炼多年的官场大模型干脆天天打太极, 每日在值房干坐着说不出两句囫囵话, 逼急了干脆说耳朵聋了听不见。老态龙钟倚老卖老,望之尤为可气。

老病死苦都是这么一摊稀烂的模样, 十数日以来朝廷全部的大事,基本就全部由刚满十八岁入内阁不过二十日却已经受命掌握机要的穆国公世子左右了, 也就是唯一的那一个“生”字。生者生机勃勃,世子无论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也好,还是慨然担当义不容辞也罢,至少从来不会给朝廷磨洋工打太极。六部的公文送到之后,许阁老闫阁老还在唧唧歪歪装聋作哑,李阁老还在恭恭敬敬等两位前辈训示,世子已经拍案而起,直接拎起公文就走:

诸位阁老都不办事是吧?那太好了,拿来吧您几位!

还准备哼唧几声的闫阁老和许阁老:…………

官场办事也要讲个效率。本来按规矩公文都该先送给权任首辅的闫分宜闫阁老,但眼看着几个橘皮老头哼哼唧唧磨磨唧唧没有个决断,等得心烦的官员们当然更愿意找生气勃勃效率又高又有情绪价值的年轻人。于是一来二往形成惯例,终于有一日闫阁老磨磨蹭蹭来内阁办公,发现自己桌子上居然一篇公文也没有了!

难道如今天下太平,政事居然少到这个这个地步?闫阁老大惑不解,招来侍卫后一问才明白,原来穆国公世子早早就来了一趟,说这些都是紧要公务怕累着了老年人,干脆一股脑全带走了!

——怎么说呢,抢班夺权居然到了这样毫不掩饰的地步,就是闫阁老心态向来平稳,当场都差点气了个倒仰!

这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了,以寻常权力斗争你死我活的习惯,当真非得反击不可。但闫阁老被西苑春深囚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