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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出穿着的袖子都加了暗扣,轻易是不会松脱的。但穆祺将袖子摸了又摸,却发现扣子不知何时已经被悄悄解开,下面还有一道极为狭长的裂口,显然是用利器悄悄割开的。

那两本书分明是叫人给偷了!

一念及此,穆祺脸色都绿了。他起身离席时刚好经过几个宗藩的位置,再想一想后世资料若有若无的暗示,那这缘由就相当之明显了。想必是哪位宗室实在对他满怀愤恨又不敢公然挑衅,就干脆在擦身而过时使出了这空空妙手。

堂堂宗室居然做贼,这大概是连小说也编不出来的情节。但在现实中却绝不算离谱。位份较高的宗藩们被严禁参与政治,是真正的饱食终日无所事事,志趣高雅者还知道研究研究数学与音乐,才气平常的便讲究吃穿享用,爱好奇特的则浑然不可理喻,常常偷盗或者抢劫官中的财物,观赏地方官的窘态为乐——显然,这样从地方磨砺出的高明手段,施展到世子头上也是一样的好用。

但纵使想通了前因后果,穆祺也实在无可奈何。且不说他根本没有实证,找不出真正下手的人;就算有了实证,也决计拿这几个宗室没有办法。老登千里迢迢请这些七八杆子勉强打得着的亲戚来,是为了在万寿时彰显皇家的其乐融融亲亲之谊,而不是研究他七大叔八大姨匪夷所思的怪癖;如果穆祺真把偷盗案捅出来打了老登的脸,不但讨不回那几册书本,搞不好还会激怒老登,引发什么不可知的变故。

——大安的藩王就是这样嚣张,飞玄真君手下的藩王更是嚣张;只要他们愿意摆烂,那基本就是绝对的无敌。即使尊贵如国公府,往往也奈何不了这些混不吝的饭桶。

棋逢敌手难相胜,将遇良才不敢骄,穆祺木然片刻,终于感到了某种罕见而强劲的威胁。

他思索许久,还是只有长叹一口气,强行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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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被盗走了几册文本,但穆祺心中还是抱着一点期望,觉得偷走此书的宗室很可能会拿着证物上门羞辱打脸,顺带着勒索一点钱财。要进奉给飞玄真君的礼物显然是不能提前泄漏的,所以他也做好了一点心理准备,筹了一点银子打算花钱消灾,先忍过这个当口再说——只要万寿一过宗亲返程,京中就又是他的天下了;到时候在内阁动一动手脚,不怕不能将这个恶心原样奉还。

飞玄真君当然宽纵宗藩,但皇权同样有其不可触碰的逆鳞,只要设法勾起皇权的防御本能,宗王也没有那么牢靠。日后摄宗料理辽王,不就是用的同样的手段么?

穆祺愤愤于心,在心中筹划了千万种料理宗藩的套路,但在府中枯坐了数日,居然根本没有等到来打脸的仇人。再隔几日后,他也没有时间等下去了,礼部会试的皇榜终于张贴了出来,共有一百三十八位举人中第,入选的名额则基本一如预期,张太岳高居第九,海刚峰吴承恩落第,唯有归震川得天之幸,不知是被那一只蝴蝶煽动了翅膀,居然突破了历史的惯性一跃跳过了龙门,虽然名次靠后,但到底没有名落孙山。

皇榜一出,马上就要忙着殿试的事情,穆国公世子等勋贵子弟要操练大驾卤簿及骑行列队的种种礼节,连为府中几位门人庆贺慰问的礼节都只能请管家代劳,当然也就顾不上区区一本无伤大雅的爽文小说了。

三月十八日卯时一刻,飞玄真君御皇极殿,召见礼部及内阁诸员;卯时二刻,勋贵及锦衣卫护送会试取中的百余名贡士入午门东侧,进皇极殿外暂侯;卯时三刻,内阁拟定题目供皇帝御览核准,贡士们依次入场,行大礼参拜皇帝,而后被小黄门引入殿中早已预备好的桌椅处就坐。内阁宣读圣旨之后,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