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朝歌心?脏飞快跳动?,刚才那是什么东西?顾明恪见她清醒过来,收回手指,压低声音道:“小心?,不要再睡过去了。”
李朝歌额头上凉凉的,方才是顾明恪把她唤醒。李朝歌后知后觉地?抚上眉心?,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顾明恪指尖的触感?。顾明恪半撑起身体,隔着灰蒙蒙的床帐,无声朝窗外看去。
李朝歌静静躺了一会,感?觉心?脏跳得?没那么快了,才压低声音问:“外面怎么了?”
李朝歌一出声,发现她的嗓子非常喑哑。她张口?,正要说什么,唇尖覆上来一个柔软清凉的触感?:“嘘。”
顾明恪手指压在李朝歌唇上,李朝歌唇齿动?了动?,最终僵硬地?躺着,一言不发。
李朝歌的呼吸均匀地?扑在顾明恪手指上,指尖下,她的唇瓣温软,如同某种好吃的食物。
顾明恪想了一下,竟然没想到哪种食物可以与之对应。他微微恍神?,等回过神?来,内心?颇为惊诧。
他到底在想什么?顾明恪放在李朝歌唇上的手指慢慢变得?僵硬,他刚才想着安全?,并没有注意其他,现在才反应过来,这个姿势太亲密了。
顾明恪手收回来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幸而外面的人动?了,顾明恪如释重负,他装作?从容地?收回手,轻轻从李朝歌身边移开,说:“好了。”
李朝歌支臂,慢慢从床上爬起身。她刚才不小心?睡着,头发有些散开了,看起来毛毛躁躁。顾明恪移开视线,悄无声息下床。
顾明恪移动?到窗户边,支开一条缝,静静看着外面。身后响起细微的脚步声,很快,李朝歌也走过来,跟在他身后道:“外面怎么了?”
李朝歌贴过来后,那股淡淡的热意又随之笼罩住顾明恪。顾明恪微微错开身体,让李朝歌看外面。
李朝歌也不客气,马上凑到近前。他们不敢打扰外面的人,窗户只?捱开细细一条缝,李朝歌要想看清,只?能尽量靠近顾明恪。两人面颊离得?极近,李朝歌心?里尴尬,她毫无预备朝外扫了一眼,险些吓得?叫出声来。
顾明恪眼疾手快将她的嘴捂住,这样一来两人的距离更近了,李朝歌几乎被?顾明恪搂在怀里。但李朝歌看着外面,哪还有心?思计较这点小尴尬小暧昧,她全?部心?神?都?被?院子里的景象吸引走了。
老?婆婆独自站在院中,惨淡的星光照在她身上,那张总是慈祥淳朴、笑意洋溢的脸此刻面无表情,宛如行?尸。她双手扶住自己的头,用力一拔,就把头颅从脖子上取下来了。
饶是见多识广的李朝歌,此刻也浑身发麻。老?婆婆取下头颅后并没有停止,她怀里抱着头颅,一瘸一拐地?朝水井边走去。她提起来一桶水,坐在井边,一边用刷子刷头颅,一边喃喃自语:“今日?二十九,要扫除家里的尘土,还要清洗身体。武神?喜洁,不洗干净的话,武神?是不会降下福祉的。”
老?婆婆脖子上切口?平整,没有流血也没有血肉模糊,就仿佛是一个可以拆卸的人偶,头颅脏了,那就拿下来洗一洗。头颅泡在水中,眼睛还大大睁着,仿佛在和什么人对视。水盆后面坐着一个无头老?妪,在夜色中吭哧吭哧洗刷,头颅洗干净后,她将水灵灵的头放在井口?,手费力撕扯,把左胳膊卸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