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道,“早知道不祝你一路顺风,祝你保护好自己得了。”
琴酒:“……”
他看到白神讯来到他身边,那双红色的眼睛里现在有的竟然真的只是纯粹的,一种有些疲惫的担忧。
琴酒本来想说这种祝福什么的,又不可能真的有什么用,换来换去自我安慰罢了,但他最后也没说出口。
白神讯伸出手仔细检查了琴酒的绷带,确认一切包扎正常后稍微松了口气,抬头问道:“伤势怎么样?”
琴酒移开眼神:“只是一枪,过两天就好了。”
白神讯在那心疼琴酒,他知道琴酒不在意这种事,但他自己心里忍不住这是另一回事。
白神讯看着绷带,苦笑一声:“说的真是轻松啊。”
想象中的崩溃和发疯的场景一个都没有到来,白神讯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他只是默默顺着沙发滑下去,坐在了地毯上。
他挨着琴酒很近,却又并不扭头去看他,自己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琴酒穿上上衣,看到白神讯这样子,犹豫了一下后,道:“你在干嘛?”
“脑子里乱糟糟的,”白神讯看起来似乎不是自己在那里生闷气,他还是好好回答了琴酒的问题,捂住头低声道,“想起了很多东西,有很多想法。”
“一边知道你就是这样的人,那是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有支配权,一边又觉得你凭什么这么做。”
“看着客厅里的这些东西,觉得碍眼的想全砸了,又觉得有和你一起的回忆了我舍不得。”
琴酒听着,感觉确实是挺神经的,已经快要到精神分裂的程度了。
白神讯捏了捏自己的鼻梁,万般思绪都涌上心头。
他仰起头靠在沙发上,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琴酒的下颌线。
白神讯在那里心想,这也是普通人看到爱人受伤时的感觉吗?他现在终于学会了。
他有那个破坏的想法,却已经没有心力去做什么,满脑子都是他到底该怎么去做,才能既不束缚住这头孤狼,又能把他抱在自己怀里。
说点俗套的,感情这种事,确实是谁先动心的谁输啊。
“小的时候我得靠着听到你的呼吸声才能睡着,在欧洲的时候我捏着那个我仅有的项链才有继续活着的理由,现在人终于就在我身边了,我……”说着说着,白神讯感觉喉咙紧的说不出话,他不得不重新低下头,尽力平复呼吸时感觉脑子都不太够用了,却还是在断断续续的说着,“现在这样太难看了,可我还是想爱你,我还能爱你吗……”
白神讯终于把自己内心深处的不安定感尽数和盘托出,这次的他似乎就真的只是个崩溃的家伙罢了。
白神讯现在很想让那个刚回日本时虎了吧唧的自己回来,不然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爱对于白神讯来说不是隐忍不发,而是疯狂的想将自己的一切留在对方身上的冲动,和害怕对方会因此为难的克制。
说“我还能爱你吗”的时候,白神讯的尾音都在发颤。
别人说多少次琴酒有可能会死,都没有血淋淋的事实摆在面前更让人震撼,更何况带来这些血淋淋的还是当事人自己。
琴酒垂下眼看到白神讯的发旋,就这样沉默了很久。
以前琴酒不会认为谈恋爱什么的会死人,可按照目前的情况看来,白神讯离开他似乎真的会死。
这混蛋也不知道是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的。
之前还想着要分手的事情,被抛到了后面。
白神讯的那个尾音不太对劲,琴酒皱了皱眉,他伸出一只手抓住白神讯的衣领让他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