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几张两人一起完成的字画被他留着,成了他宝贵却想不起来具体意义的东西。
一开始他觉得自己不配活着,可是往后越苟且就越懦弱,到了最后,他竟然懦弱到靠女儿活了这么多年,而自己却浑然不觉。
路,他走了很长,家的方向逐渐清晰,酒精在体内燃烧,很久以后他沿着马路边上的栏杆坐下,面前闪闪烁烁的亮光走马灯一样从他眼前掠过。
而他终于抬头,看了一眼这新世纪灯火辉煌的夜。
明亮的灯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夏季闷热湿黏的风贴着地面扫了过来,他迷蒙不清的视线里,仿佛看到了一个人抱着他的那些字画,沿着人行道导盲线缓缓地走了过来。
走过来的人坐在他身边,坐了很久很久。
敲门声是早晨五点钟响起来的,春见眯眼看了下床头的闹钟翻了个身继续睡。
王草枝搡了搡春来,他嘟囔了两声,睁眼,看到床头完好无损的字画,一下子来了精神,立马下床奔到客厅打开门。
穿着一身考究西装的白路舟正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后还跟了个女娃娃,满脸带笑地站在门口。看到春来,他递上东西:初次见面,您好。我是您未来的女婿,我叫白路舟。第一次来,也不知道送什么。
所以你送鸡鸭,你是不是傻
春见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给了白路舟那样一个眼神。
白路舟帮她捋了捋头发,马上回头礼貌地看向春来和王草枝:叔叔阿姨,主要是太早了,除了菜市场别的店都还没开门,所以
没事,正好,今天打算熬鸡汤,王草枝笑呵呵地回完白路舟后剜了春见一眼,悄声问,谁啊
春见清了清嗓子,低头揪了揪自己的耳朵:他自己不是介绍了吗
女婿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王草枝看着还在扑腾的鸡和鸭,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主持场面。
春见从口袋里掏了零钱递给春来:爸,你带白辛去买早餐吧。
然后,她把白路舟推到自己房间关上了门,环住他的腰: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还有,你这么早过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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