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行至门口便听见里面隐隐的人语声。
“盈歌,你这一走数年,可是在怪我?”夏青溪声音有些哽咽。
在夜静好心中,母后一直都以一种无所不能的形象存在。身为妻子她有父皇的宠爱,身为皇后她受万民爱戴,她要盛世太平世间便太平,她要家国兴旺,家国便昌盛兴旺。
她是神祗一般的人物。
夏青溪语气里的恳切与自责着实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蹑手蹑脚地趴在门口将头偷偷探进去想看个究竟。
只见罗汉床前跪着一个妇人,青衣素衫,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上只插了支木头簪子。面容同衣着一样素淡。夜静好记得这张此时还挂着泪珠的脸。
“盈歌姨妈!”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屋内二人慌忙擦干眼角,重复的喜悦将方才萦绕的忧愁冲散,盈歌起身拉着冲进来的夜静好仔细打量:“公主长成大姑娘了……”刚揩干的眼角又逐渐湿润起来。
“静好,快给你盈歌姑妈倒茶。”
夜静好应着,眼睛却偷瞄着二人,盈歌见状笑着拉过她的手:“姨妈是想你们了,于是就回来了。姑娘当年一心为了我制造各种机会将我送去东渊,可我那时年轻不懂事,也没有准备好,更没有面对他的勇气,所以就当了逃兵。”
夜静好完全没有想到盈歌会跟她解释这些,她似懂非懂地听她继续说。
“在青云山跟你二舅舅做邻居的时候,你二婶婶时常开导我,日子久了也就想通了。打那开始我就每天都想见你们,可又不敢回来,我怕你们会怪我……”
盈歌还是老样子,为了不让夜静好误会,为了维护夏青溪在她心中完美的形象,就将当年的事情同她解释明白。
但夜静好的心里还是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惆怅,眼前的盈歌姨妈目光坚毅性子稳重,仿佛看淡放下了许多事情,可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盈歌姨妈,我好想你。”夜静好抱住她,鼻子有些酸:“你不要走了好不好?”
“这样静好再爬树偷鸟蛋还可以多个共犯帮凶。”夏青溪忍不住揶揄道。
“我,我已经不再爬树了!星冉哥哥说了,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样子,星冉哥哥还说……”
一提起夜星冉,她的话就怎么也收不住了。
夏青溪同盈歌神情复杂,二人相视一望又释怀地笑了。
……
……
山里的黎明似乎来得格外早,雾气萦绕中,虫鸟啁啾,晨光熹微点染了半山的宁静悠远。
“嘿!哈!……”
孩童稚嫩的声音透过林子传出老远,宽敞的木屋前夏青璃正一丝不苟:“练武最讲究的就是气势,来,胳膊抬高!腰要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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