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挨千刀的东西!这里是王宫里!要杀一个人还不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这脑子里究竟是装了多少狗屎,等哪日小命都丢了的时候后悔也就晚了!”薛姨娘顿时来了气,不住咒骂。
“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夏三郎将怒火完全转移到薛姨娘的身上:“都怪你!自从进来就一副任人欺凌的软弱样子,把我的身份都给降低了!老子就不信,她夏清溪还能谋害手足不成?!”
“畜生!你个畜生!有本事朝宫里那些人使去,冲着老子娘撒野算什么本事!”薛姨娘自身的脾性在这个儿子身上得到了“发扬光大”,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对于薛姨娘这个人而言,她显然不明白这个道理。
二人正争吵间,屋内进来个年纪稍轻一些的妇人。
她细长的眼睛仿佛永远也睁不开似的,头发油油腻腻,靛蓝色的粗布袄,袄皮不知道洗了多少水已经微微泛白,脚上那双再普通不过的宫鞋大拇指处被顶得有些破损。
她将手里的小细鞭子一挥,瞪了瞪夹缝一般的眼睛,望着一地的狼藉,咬牙切齿:“既然精神头这么足,那就上工去吧!”
上工?!
薛姨娘原本以为攀上了亲戚,主事婆子也给了他们母子单独的一处小院,这日子就算清苦也不至于遭罪,可现在不知从哪里冒出个母夜叉,挥着鞭子要赶他们去上工!
王姬的庶母怎么能去上工呢?
正犹豫间,从门外又进来三五个婆子,穿着同眼前这个细长眼睛并无二致,她们围拢过来逢迎道:
“副事,可是新来的不懂规矩?主事都说了,若有造次的一律刑罚伺候,您在一边歇着便好,这里交给奴才。”
几个婆子上来就将薛姨娘拿住,“咣、咣”扇了两耳光。
薛姨娘还没有回过神来,只见夏三郎抱头鼠窜:“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薛姨娘吃了哑巴亏并不敢吭气,她低着头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跟着几个婆子出了门。
奴役房做的都是宫里最脏最累的劳役,婆子将薛姨娘带到一个堆满马桶的院中,丢下一句“刷不完不许吃饭”就走了。
薛姨娘未出阁时是薛府嫡出的四姑娘,锦衣玉食的娇养着,后来虽说嫁到夏府为妾,但夏公公不仅让她管理后院还一直对她恩宠有加。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吃过苦头。
虽然现在身处奴役房,但身上的骄奢之气哪能一下子就退去?
她赶紧掏出帕子将口鼻捂住,四下打量了一番。
院中的马桶摞成高高的一堵墙摆成了半圆的弧形,正对弧形处有一处房间,房门虚掩着,她二话不说就跑了进去。
隆冬季节,只是在外面站着就瑟瑟发抖了,哪里还有心思做工?何况还是刷马桶!
薛姨娘进来后发现这是一处废弃的柴房,墙角处稀稀拉拉地堆着一些干草。几日来的旅途劳顿加上刚才的惊吓,令她更加疲惫不堪,她犹豫了一下,朝那堆干草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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