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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青溪盯着御医离去的身影,转身又将嘴里的药吐了出来。
她早已发现了御医的端倪,之所以威胁他是为了迷惑他,并取得他的信任。
除了那个模糊的身影外,她已将所有的事记起来了。
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胸前——坠子呢?不光是坠子,还有一个人,始终占据着她的脑海却看不清楚他的脸。
他到底是谁呢?她无数次问自己。
虽然夜桀以军营危险为由,将她可以活动的范围限制地死死的,但身体大好后,她偶尔也会走出帐外,看看秋日的天空。
她的帐子处在大营的中心位置,仿佛周围是一道无形的网,将其牢牢困在其中。
望着送来的钗簪和华服,夏青溪伸手摸了摸,冰滑柔软,是上好的锦缎,华美得与整个军营都格格不入。
自从醒来,她的吃穿用度一直是整个营内最好的,哪怕在战时也丝毫不比宫里差。
夜桀给了他所有能给予的最好的东西,除了自由。
在宫女的眼里,这个新晋的贵妃是如此不识抬举,放着好好的华美绸缎不穿,偏要穿士兵的粗布衣衫。
驾轻就熟地换好军服,夏青溪出了帐子。
“你们先退下吧,本宫想一个人走走。”她对身旁两个宫女说道。
二人相互对望了一下,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娘娘,军中刀枪无眼,好歹奴婢们还有些身手可以保护娘娘……”
夏青溪勾唇一笑,温和地望着二人:“放心吧,本宫不会走远的,军中有军中的规矩,本宫心里有数。”
二人虽然没有紧紧跟在后面,但也站在距她不远处,一刻不敢松懈地望着她。
夏青溪顺势坐在一旁的马料草垛上,伸手抽出一根稻草举到眼前仔细观摩,她想起了军营中的小六那张憨厚的脸。
当时他被安插在军队中做细作,可当时的军队领帅是谁?是心里一直看不清脸的那个人吗?若小六是夜桀的细作,那在夜桀的军队中是否也有那个人的眼线呢?如何才能联系上这些隐匿在军队中的人呢?
正想着,只听草垛后面传来几个士兵细微的声音——
“头儿,你说,为什么我们打了胜仗陛下却不让庆祝,而且还下令禁止谈论此事?”
“我怎么知道?我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千夫长。”
“你说是不是因为那个副将曾经执掌若谷轩,为陛下效力多年,陛下对他还是有感情的,所以才不愿我们再提起,可他人都死了,还不让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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