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寻良人?”慧云禾的心凉了半截,几日来的颠沛伴着无处安放的思念瞬间便成了一个笑话。
想她慧云禾贵为川隐山人掌珠,荆州首屈一指的才女是何等风光,往日追求他的王公贵族趋之若鹜,她一直是骄傲的孔雀,即便到了此刻,被人嫌弃,也不愿低头,她将下巴微微扬起乜斜着看他。
“我徐离家毕竟是和县名门望族,若娶一个名节有损的妇人,实在无颜面对徐离家列祖列宗,不如就此别过,各生欢喜吧!”
慧云禾两只眼睛瞪的老大,心里的愤懑一时不知如何纾解,她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各生欢喜?好一个各生欢喜,呵,也罢,既然徐离公子如此说了,我慧云禾断不会纠缠不休,”说着她站起身来,走到徐离萧跟前勾唇一笑,伸手为他正了正腰带:“若他日遇见,愿彼此都是陌生人,徐离公子,保重。”
徐离萧呆呆地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抬手摸了一下玉带,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温度。慧云禾的丫鬟见她从房里出来后紧了两步追上来:“夫人……”慧云禾听此打断道:“叫小姐。”
“小……小姐,咱们这是去哪啊?”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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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京城。
晋王一行已入京,来不及入府休整,洪安帝便宣旨即刻入宫,夜川交代了一下便只身去了。
宫里的石板路数十年如一日,以往征战归来也是急迫召见,也是走在这条通往皇宫的路上,今日看似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夜川的眉头却没有舒展过。
前方的岔路处有一人影立在那里似乎正在等什么人,待夜川上前赶紧迎上来作了一揖:“晋王。”夜川回了一礼:“定桓王。”
虽说定桓王先向夜川行了礼,可脸上满是戏谑:“晋王远道归来,还没有沐浴洗尘便被召见复命,真真儿辛苦,想来是陛下惦念,想一叙手足之情,我这个异姓闲散王爷啊还真是羡慕得紧。”
“食君之禄,都是分内应当之事。”
“听说晋王此去治水博了个爱民的美名,没经过陛下允许便将洋灰配方赠与了当地百姓,晋王还真是菩萨心肠。”定桓王依旧不依不挠。
若在以往,夜川定不会与他过多纠缠,他微微偏头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身后追来的那个急匆匆的身影,对着定桓王微微一笑:“过奖,洋灰配方本就取之于民,自当用之于民造福百姓,陛下乃一代明君,为天下万民谋福祉,你这个异姓闲散王爷自然是不懂。”
“你……”
定桓王没想到夜川会用他自己的话来噎他,让他这么一说仿佛只有夜家的正统之人才会造福百姓,而异姓的虽然被封为了王爷却没有怜悯百姓之心。这句话令他有些心神无主——往深了想,这是他们夜家在宣誓主权么?这天下只能是夜家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