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秋实已经起了,在院子里练五禽戏。
老爷子的锻炼一直坚持,但并不一定在早上,有时候是睡前,有时候就在白天找一个空闲的时间练上一会儿……
小秋进屋烧水,她自己洗了洗,又让郑秋实用温水洗了脸,爷俩这才一起出门,去食堂吃饭。
他们住的这一片小院是家属区,有几个院子空闲着,平时收拾干净,只有家属来探亲,或者来执行特殊任务的临时人员住宿。
早饭很简单,大白馒头加咸菜和米粥。
小秋吃了三分之一个馒头喝了半碗米粥就饱了。郑秋实却吃了一个馒头,一边吃,一边小声道:“以后还是把饭打回去吃吧。”
别的不说,小秋背了十几个咸鸭蛋,还有小鱼干和鸡蛋干,昨天在火车上还给他送过去的。若是有那几样小菜,小秋大概也能多吃点儿。
这丫头吧,也不是挑食,只是不和口味的东西吃得就特别少……这小身子骨,养了几年也没胖,再不好好吃饭,他担心小丫头接下来的日子扛不住。
面对自己的师父,小秋也不矫情,乖乖地点头答应着,一面盘算着,安顿下来,能不能找个空出去一趟,别的不说,这边儿可不缺奶制品和肉制品。买一点儿奶豆腐奶皮子,再买点儿肉干啥的,也能填补填补。若只吃这些,她怕老头儿营养不够。
郑秋实看着身体还行,小秋却很清楚,受迫害那十多年里,郑秋实的身体还是留下了不少病根儿,营养跟不上可不行。
师徒俩谁也没说,却都在心里为对方担心。
吃过早饭回来,昨天那位兵哥就再次出现了,然后带着郑秋实和小秋又坐车来到另一处院子。
这所院子更加幽静,一座座单独的院子错落有致,树林成荫,又有小片的菜园子,这边没有部队的热闹喧腾,有的只是一片安宁祥和。这种景象让小秋想到了一个词——疗养院。
果然,兵哥带着他们师徒一直走进其中的一个院子去,看起来不起眼的二层小楼,前后都有大院子,院子里种着好的一片菜园子,茄子辣椒西红柿,长得都很好,挂着不少果实。
兵哥带着郑秋实和小秋师徒一直到小楼门口,门内迎出来一名二十五六岁的工作人员,两个人简单交谈了两句,郑秋实师徒就被移交给对方,那位兵哥退回道院子外边的车上,耐心等待去了。
进了门,那位工作人员这才低声跟郑秋实打招呼:“郑老先生,我是王宪永,您叫我小王就好。”
郑秋实点点头,又将小秋介绍给对方:“王小秋,我的学生,也是我的助手。”
王宪永瞥了小秋一眼,点点头,示意师徒俩跟他进去,一路穿过走廊,到尽头又从楼梯上到二楼,最后,来到一间拉着窗帘,光线昏暗的大房间里。
里边用屏风隔开,外边站着两名工作人员,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穿着白大褂,王宪永称呼他为蔺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