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秀程却笑道:“那屋子一直没住人,还是在我房间里挤一挤吧……反正我屋里也是大床,不怕睡不开。”
秦戎第一时间表态:“在姥姥家的时候,也跟小舅睡过一盘炕。”
吴戈敏感地察觉到宋秀程的一丝防备之意,再细想,却又毫无理由毫无根据,也只当自己一时错觉,丢到一旁不加理会:“若真的是炕,我们兄弟四人倒是能够睡一起,还能开一次卧谈会呢!”
秦戎一只包子恰好吃完,一听这话立刻举手做投降状:“你俩小子精力足,我老人家刚刚坐了三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到现在觉得脚下的地是晃悠的……就是有大炕,我也没办法陪你们夜谈了!”
说笑归说笑,到底是夜深了,廖辰一路辛苦大家也都明白,陪着他简单地吃了点儿东西之后,就各自洗漱,回房睡了。
第二天,睡的正酣的小秋,被几声嘶哑的鸡鸣叫醒。混沌中,她只当自己仍旧睡在三合村的家里,半梦半醒的,她还在迷迷糊糊想,这都七月半了,小公鸡怎么才会打鸣啊?
下一瞬,她霍地睁开眼,看清房间的布置陈设,这才清明起来,她已经不在家里了。
做了个深呼吸,鼻息间的隐约的味道都与家里不一样,虽然这会儿京城的空气污染并不明显,却明显没有小村庄空气中馥郁的泥土和青草的芬芳。
小秋失笑着掩下口中的一声叹息,她还是想家了。
天还没有大亮,小秋却睡不着了。她在床上静静地躺了片刻,也就穿衣起床,轻手轻脚地洗漱了,然后拎了个兜子,拿了只洋瓷盆准备出门买早点。
正要开大门,吴戈从东厢里走出来,睡意蒙蒙地问:“起这么早?”
在家的时候,吴戈和秦戎没少在小秋家住,对于一大早看见吴戈惺忪的模样并不奇怪,只回头小声道:“我去买早点……”
吴戈伸了个懒腰,听小秋这话,立刻道:“等我两分钟,我陪你去!”
说着话,就那么大喇喇地趿拉着拖鞋进了院子一角的厕所。一阵水声之后,吴戈从厕所里出来,几步走到井台边,捧着凉水洗了把脸,然后就过来接了小秋手中的洋瓷盆,“走吧!”
对于这么‘大方’,丝毫没有避讳的举动,小秋也见怪不怪了,她拎着个兜子跟在吴戈身后往外走,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竟有一种老夫老妻想跟着出门的默契和淡然。
两人直接去了街口的国营饭店,买了几个马蹄火烧、几个褡裢火烧,打了一盆豆腐脑。想着前一天买的肉包了包子,小秋绕路往副食店那边走,想看看今天是否有鱼、肉供应。
结果,就在副食店对面的房檐下,一个五十里来岁的老太太蹲在那里,面前守着一只箢子,箢子上盖着一块雪白的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