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几乎彻底破灭让了其他人拜师的希望,一个个眼里的失望掩不住地流露出来。
倒是其中一个刚刚升任主治的年轻医生陈栩笑着开口:“郑老师,李主任赵主任他们称前辈就罢了,我却是不敢以前辈自居的。”
其他几个年轻人眼睛一亮,连忙出声附和。
陈栩却将目光转向小秋,为了配合小秋的身高,他还弯弯了腿,平视着小秋,笑微微道:“我叫陈栩,是郑老师的学生,你若是愿意,可以叫我一声师哥。”
陈栩是S省中医学院毕业的,郑秋实原来就是S省中医学院的教授,只不过,陈栩上学的时候,郑秋实被下放了,并没有给陈栩上过课,严格地说,自然也算不得陈栩的老师。
虽然知道此师哥,不等于‘师兄’,没有郑秋实的首肯,小秋也不肯胡乱叫的。
她抬头看了看郑秋实,却见老头儿并没有出声,也没反对,大概算是默认了陈栩的说法,这才收回目光,脆脆地叫人:“陈栩师哥,以后还要你受累多多指点了。”
“哎,哎,没问题,没问题。”得了一声‘师哥’,自觉拜师之事又多了些希望,陈栩欢喜不已,连忙保证几句,又察觉自己似乎太过不谦虚,又立刻补充道,“小师妹得郑老师身教言传,自然是颇有心得的,以后也别说谁指点谁的话,就让我们彼此切磋互相学习吧。”
旁边几个有拜师之心的年轻人都纷纷瞪着陈栩露出气怒之色,暗骂陈栩为了拜师,这阿谀谄媚的作态太过了,简直令人作呕。对面一个小丫头,充其量十岁的孩子,即便如郑老头儿说的,跟着他学医五六年……五六年前,小丫头才不过四五岁年级吧,字儿还没认几个吧,怎么学医?难道,从开始认字就算学医了?
反正,说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在医术上,还是自来以‘皮厚’著称的中医上‘颇有心得’,打死他们也不相信!
不过,没人理会他们怎么想,郑秋实又给小秋介绍了中医科的李向前、赵荣丽两位副主任和王芳护士长,略略寒暄两句,就呼啦啦一起出门,往病房楼一楼与其他科室会合,然后开始查房了。
鉴于中医的特点,外伤抢救这一块工作参与的不多,更多的是针对内科疾病的治疗、外科手术后的复健调养。当然,烧烫伤除了植皮这一块,中医治疗也有独到的优势。而跟着郑秋实查房之后,小秋也了解到,郑秋实进入后勤医院之后,也在重点做这方面的研究,所以,他去外科查房的重点就有烧烫伤病房。
小秋虽然是重活一世,可她之前见过的最严重的烫伤不过是水火烫伤,还都是小面积的。可今天所见到的,几乎全身严重烧伤的病患,头发没有,五官不见,手指脚趾残缺,看上去就像是人形的焦炭!
与焦炭不同的是,这些伤员的伤口处不停地往外渗着血水、脓水,焦黑色的创面上,敷着厚厚的烫伤药膏子……因为是夏末,气温仍旧较高,伤口腐败混合着浓重的药味儿,整个房间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