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小秋落在他空袖管上的目光,老人见怪不怪地笑笑,把镰刀和铁锹递给她:“五一年援朝时炸掉了一条胳膊……呵呵,年岁多了,大家伙儿早就习惯了。小丫头第一次见我,害怕吧?”
小秋察觉到了自己的失礼,连忙摇摇头,歉意地笑笑,道:“谢谢大伯,我用完就给你送回来。”
“拿着用,用完了拿回来就行,我们平日里也不大用。”老人很和蔼,又叮嘱小秋,“你找块瓦片把铁锹和镰刀磨一磨再用,多时候不用,刃口都钝了。”
小秋再次道谢,这才拿着镰刀铁锹回了纸盒厂。
正如老人说的,镰刀和铁锹常年不用,都比较钝,铲草会比较吃力。小秋寻了块瓦片打磨得刃口铮亮,这才动手。先用镰刀将茂盛的野草割下来丢到角落里,再用铁锹将结实的草根铲下来,然后把地面平整一番。让她庆幸的是,原来的纸盒厂条件有限,院子里没有铺地砖,泥土地面尽管杂草多,但清理起来比铺了砖的地方还是容易得多。
看着不多的活儿,干起来却比想象的困难辛苦。一院子的草还没割到三分之一,小秋的两只手掌手指都已经火辣辣的,对着光看,磨得通红发肿的手指手掌上,隐隐有几处点状的半透明的存在——竟然打了水泡,还不止一个!
小时候天天打草挖菜,还跟着爹娘割过麦子,也没这么娇气。日子好起来也不过一两年功夫,她不用打草挖菜,也不用再跟着割麦下田,没想到,手掌皮肤就养回来,重新变得娇嫩非常,一点儿活都干不了了。唉!
看着干了半拉的活儿,小秋不甘心放弃,把手帕缠住手掌,咬牙坚持。
不等她把中间的一条通道平整完,秦戎就领了两个身穿军装,却没有佩戴领章 帽徽的青年转了回来。
一看小秋热的脸庞通红,鬓角的头发都被汗湿了,贴在脸颊上,秦戎就变了脸色,疾步走过来,拉起小秋的手掌,却见她包裹手掌的手帕已经隐隐有血水洇出来。
“谁让你干这个了?这哪里是你干的……”秦戎一句谴责没说完,对上小秋乌黑的眼睛,竟说不下去了,只能拉着她,让她到屋檐下阴凉里的台阶上坐下:“你在这里等着,我带着两位大哥看看房子,然后再带你去包扎伤口。”
小秋心里不觉得有包扎伤口的必要,但也没有在这个时候提出异议,只乖巧地坐在阴凉里,等着秦戎。
秦戎带着那两个人看过坍塌的房顶,还有各处需要维修的门窗、墙皮之类,然后才绕回来,招呼小秋,给她介绍两个年轻人。
“这位是李长江,这位是陈东方,他们都是刚刚退伍的老兵,碰巧被我遇上,他们俩会木工和瓦工,我就请他们回来维修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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